“唔。”
“刚才师父气得厉害。”
洛横舟摸了摸鼻子,道:“你师父到了一定年纪,情绪不稳,是正常的。”
齐云道:“洛叔叔。”
“恩?”
“你有没有发觉,你流血了。”
……
洛横舟一声惨嚎:“轻、轻点……”半褪了衣服,露出了一边的臂膀。齐云将浸血的绷带一圈圈解了,露出血肉模糊的臂膀。拿布巾将伤口擦洗干净,露出了狰狞的的口子,皮肉都被磨得有些糜烂了。显然没有好好包扎,又因刚才的折腾,碰到了伤处。
洛横舟不语,齐云也不说话,默默地将伤口重新敷药包扎好。
洛横舟拍了拍齐云,笑道:“多谢。”
齐云看着这个笑得爽朗的男人,忽然道:“洛叔叔,这个伤,是采药的时候弄的罢。”
洛横舟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告诉师父。”
“为什么要告诉他?”
齐云说不出话来。告诉师父,对啊,告诉他又会有什么不同。齐云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又道:“洛叔叔,师父是不是恨我?”
洛横舟没有接话,等着他将话说下去。
“小时候有一次,我发烧昏迷了,醒过来的时候,师父掐着我的脖子……”齐云费了很大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叙述道,这件事显然给了他很大的伤痛和打击,让他至今说出来仍如此困难。
“师父从来不让我碰他,没有事的时候也不会多与我说话,甚至连一眼也不多看……”少年的眼眶有些红,但仍竭力抑制着,唯有说话的语调带着一丝颤抖。
黑暗的夜晚,奇异的安静。他被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惊醒,对上那双黑眸。那双从来淡漠的,没有什么光彩的眼睛里,涌动着冰冷的火焰,恨意丝丝缕缕,在眼中翻搅。他的手,桎梏住自己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收紧。他困难地张大了嘴,想要出声,却发不出一点声息。耳朵里都是隆隆的声音,他在闷痛中失去知觉,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掐死。但是还是醒过来了,除了脖子上青紫的痕迹和火辣辣的疼痛,他几乎以为只是一个梦。
洛横舟道:“云儿,你恨师父么?”
齐云摇了摇头。
洛横舟眼神温和,道:“你只要记住,你是你师父养大的。”
齐云微微动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洛横舟在山上只住了三天,指点了一下齐云的功夫,又趁着顾微言昏睡的时候把了他的脉,便匆匆离开。齐云送他到思风崖,需走过一片茂密山林。彼时夏末秋初,叶色缤纷,流丽似锦。两人边走边聊,洛横舟只拣几件此次外出值得称道的趣事,听得齐云津津有味,心向往之。两人又说到顾微言的病情,齐云知道此次洛横舟匆忙离开,定是因为师父的缘故。果然,洛横舟道:“原先那药,已逐渐克制不了那毒了,需得另寻他法。你替洛叔叔好好照顾你师父,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齐云答应了,踟蹰了一下,问道:“洛叔叔,你同师父怎么认识的?”
“认识么……”洛横舟挠了挠头,想了下,微微翘起了唇,面上浮现温暖的神色。转头看到齐云盯着自己,故作神秘道:“秘密。”
齐云黑线。
洛横舟突然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手指,道:“小云儿,咱们好久没比试比试,怎么样,老规矩?”
齐云素来不喜他那个轻浮称谓,沉下心来,只轻哼了声,算是应了。
洛横舟眯了眯眼,齐云只看到他眼中一抹狡诈的笑意,便发现面前已没了那人身影。洛横舟如天马脱羁,飞动间气势峥嵘,一改平素惫懒形态。一回头,齐云已随至而来。心下赞赏,嘴却打着哈哈:“小云儿,慢成这样,乌龟爬么?”脚间交错,快如风雨,竟比方才还要迅疾。
齐云咬了咬牙,将全身真气运至极限,竟也紧跟不辍。洛横舟有些吃惊,不想一年多不见,齐云提高恁快,又一想他素来用功刻苦,为人坚忍,又胸怀壮阔,多少欣慰了。须知学武之人,切忌偏狭携私,武学之境,讲究“静”,讲究“空”,静而后动,空纳万境。云儿性情简淡,为人沉稳内敛,加上心胸通脱豁达,最不易被条条框框羁绊。武学进度,必将一日千里。两人一前一
后,视萧疏万木于无物,一路疾行。
齐云欲再提真气,却见前面迅疾身影“倏”地停了下来,渺然落于一根枝桠上。这个动作干净利落,幸而齐云留了意,及时刹住身形。
他留意,是因着有先例。上一次,洛横舟也是这般突然收住身形,自己只一味全力追赶,被洛横舟“无意”伸出的一只脚拌得栽向前去,洛横舟嘲笑了一路,还凉凉道:“你道你是蛮牛么?一味横冲直撞。”
当然,自此便知武学之势,当如行云流水,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
所以,齐云很干脆地止了。不仅止了,还随洛横舟敛了气息。
洛横舟低着头,看得很认真,很严肃。
齐云凑前往下一看,顿时无言。
让洛横舟看得如此认真,如此严肃的,居然是两头鹿的交媾。
……
齐云很想问这有什么好看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又吞了回去。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要开口,指不定待会有什么天雷降下。
两头鹿犹不知自个被白白看了活春宫去,遵循着本能,兀自欢快地运动着。
洛横舟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轻手轻脚的走了开去。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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