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眨着眼继续道:“我是西区来的人,一向跟东区的人不对头。我很清楚你们——特别是这位小哥不是普通人,而我也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前往东区的总部,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让我们暂时做个朋友怎么样?”
阿萨斯慢悠悠地摸着拐杖的顶端,出乎预料地答道:“可以。”
咦?!!
何知树惊讶不已,他还在纠结要怎么开口才不会被外星人狠狠嘲讽,分裂怪你怎么忽然那么有人情味了!
他觉得肯定不是自己跟阿萨斯心有灵犀一点通,再说自己哪有那么大面子。
提议被采纳令赫伯特十分开心,他立刻建议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再去光顾那座神秘的总部。
“你们来枯树山多久了?一定很饿很累了吧!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地方一只肾脏就可以换取一顿丰盛的晚餐啊哈哈哈当然是开玩笑的。”
阿萨斯漠然收回抵在他脚背上的拐杖。
从醉老头店里拿来的食物经过检查都是干净的,何知树在房屋废墟中找到个锅子,放在风口用力刷了刷架起火来。
他倒一点也不担心卫生问题,看派星对他女儿健康的重视程度,家里的器皿肯定是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而后他在食物袋里翻了翻,找到几只土豆和一些干面包,甚至发现自己在匆忙中还扫了一些调味料进来。
枯树城土著赫伯特对着这些大包小包啧啧称奇,然后一语道中它们的来源地:“你们一定是搜刮了酗酒老头子的店,下次去记得叫上我,我知道他把好东西都放在哪里。”
……
这一世何知树的养母是一名厨师。
在从小耳闻目染之下,像现在这样对简单食材进行简单调味而做出美味他早就手到擒来。
赫伯特试图为他打打下手比如削土豆皮什么的,被何知树断然拒绝——谁知道他会不会趁乱在上面抹点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可不想一觉醒来就躺在摘除器官的手术台上。
阿萨斯还是一副家里的大爷样。
只是当何知树转身去照顾炉火的功夫,一回头,削好了皮的三个土豆圆溜溜地被放在锅盖上。
何知树:“……”
他用视线扫视了在现场的两人一鼠一遍,最终牢牢地停留在面无表情的外星人身上。
何知树:“……你其实也觉得我做菜好吃对吧?”
阿萨斯别过脸去,摆弄手边机器人的残骸。
少傲娇了,别扭的外星人!
把食材完全处理干净下锅开炖之后,何知树拿着剩下的土豆皮凑到关押黑白老鼠的笼子前面——这也是从废墟里找到的,派星家收藏了不少好东西都被他们翻找了出来,何知树怀疑再往深处扒一下没准连激光枪火箭炮都能被挖出来。
把皮往里放了一下,没动静,又往里推了推。
过了一会儿,笼子里伸出一只黑亮的小爪子,飞快地把土豆片抓走。
没多久笼子里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咀嚼声。
“……”
糟糕,有点想养了怎么办。
☆、收宠物的地球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枯树山的白天过于炙热,靠近黄昏却渐渐由地底透出刺骨的寒气。
摄取完食物后产生饱腹感令何知树显得有些昏沉沉,天还没黑何知树就被冻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牙齿咯咯哒咯咯哒的,忍不住就往外星人那边凑。
奈何阿萨斯体温低的惊人,才蹲了一会儿他就受不了重新挪回原来的地方。
何知树取出从醉老头店里搜刮来的水瓶,拧开瓶盖轻轻抿了一口。干涸的咽喉瞬间获得了滋润。这是他在枯树山喝下的第一口水,先前他努力克制饮水和叫苦的**,把自己伪装成跟阿萨斯一样没有汗腺的非人生物。不给人拖后腿,奈何无论怎么做心理建设,生物构造是无法改变的。
摄取了液体后地球人舒畅喟叹了一声,引得外星人悄悄皱眉——叹气又碍着你什么了。他简直像是吸食了什么违禁药物,整个人都活了一遍。
他用舌头在唇边转了一圈,舔掉残留的水珠,然后捅了捅阿萨斯:“要吗?”
黑发外星人从刚才起就一眼不眨地注视着蓄水池的方向,薄唇微抿,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谁都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地球人习以为常地撇了下嘴角,转头却发现赫伯特正一脸殷切地盯着自己。
赫伯特:“……^o^”
何知树:“……”
他低头提起装老鼠的笼子,把瓶口往里凑了凑:“你呢?”
金发青年的玻璃心瞬间碎成渣渣:“这不公平!”他悲愤地道,“为什么我的待遇还不如一只老鼠!”
何知树当然不会把待会他还要继续饮用的瓶口送给这只有史以来最如雷贯耳的四海污染。
他只是乐于欣赏赫伯特满面纠结的表情。
跟阿萨斯在一起混久了自己都被带坏了呢,何知树毫无愧疚之心地检讨着。
他将脸凑近笼子,发现上面果不其然地多出许多明显的咬痕。
虽然这只老鼠先生的凶残程度超出他的想象,可早已习惯跟非人生物打交道的何知树并不感到恐慌,他将阿萨斯削下的土豆片捡起,小心地凑到笼子口,老鼠先生像被吸引般慢吞吞地移动过去,然后猛地张嘴露出一口尖锐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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