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丛木只是抬头看看小区名字,脚下却没停。厚实的黑皮鞋踩着枯叶,走入小区狭窄的行道。
程归把人带到28号楼的时候,又说了一遍“就是这里了。”李丛木停住脚步扫一眼门牌号,等程归打开门锁后,又跟着走了进去。
爬楼梯时,程归心想但愿家里的战事已经平息。
打开家门后,客厅倒是很安静,邓垒和小夕的房间都亮着灯。程归下意识朝门板上看了眼,见上面原本粘着最后通牒的地方只剩下一条玻璃胶粘连着一块惨白的纸角。
“就是这里了。”程归打开客厅的吊灯,强迫症般又说一遍。李丛木站在灯光下,看看摆着微波炉和电饭煲的料理台,又看看放着杂七杂八物件的格子架,以及贴着一张企鹅贴纸的冰箱,还有深棕色的长条沙发,然后目光停留在沙发上几秒。
程归眯起眼睛一瞧,怎么那只润滑剂还在沙发上?
“你的?”李丛木问程归。程归尴尬地摇摇头。
这时,小夕拿着水杯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李丛木后客套地打声招呼,探究的目光停在李丛木身上窜来窜去。
邓垒听见客厅的响动,也推开房门走出来,似乎已经蓄势很久。此时,站在客厅里,气势汹汹地拎着一只严肃的旅行包,看了李丛木一眼,脸色不善,梗着脖子问小夕:“你这么快就找人来看房?”
程归见他误会了,刚想解释,不料最爱落井下石的小夕很欠揍地点点头,“我说了,如果你选择b方案,我会代办转租事宜的。”
“算你有种。”邓垒说得咬牙切齿,几步跨到门口,打开防盗门后又突然回过头,恶狠狠地对小夕撂下一句:“亏我tm认识你这么多年!”
程归赶紧给邓垒解释说:“这位是我同学。”
“你同学?”邓垒瞪向李丛木,又怨又恨地对他说:“哥们,我劝你,最好别和同学住一起,看看我现在落得什么下场。”
小夕立马接上话回敬他道:“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个德行,有异性没人性。”
邓垒气极无语,把怒气都摔在门上,发出重重的一声“砰!”
听着邓垒急急的下楼声,小夕歪着头呆滞几秒,之后便像没事人一样去料理台上拿起烧水壶,接了水之后放到底座上烧起来。程归只好简单地跟李丛木解释了一下眼前状况。
李丛木听后,对他们三个闹矛盾的过程不感兴趣,只单问出一句:“所以,这个房间现在要转租?”
“呃——”程归没料到李丛木会关心这个问题,一时间竟吃不准该如何回答是好。他以为经此一役之后,最可能的结果应该是邓垒和女友回归一周一夜的禁欲模式,然后三人冷冷凄凄地把租约里最后三个月过完散伙,倒没觉得邓垒会真地搬出去。
但小夕一听李丛木问话,登时来了精神,上前一步,拉皮条似地询问:“你想租吗?你想租的话,这个房间就转租。”说完,又利索地走去邓垒房前把门敞开,把能点的灯都点上了。
李丛木倒也不客气,手插着口袋跟门进去。邓垒的房间是主卧,朝南,有阳台,大床大柜,就是被邓垒搞得有些乱。
李丛木看了看,说:“还不错。”
“那是,而且风水也好,”小夕仿佛很在行的样子,“旺人也旺财。”
程归无奈地抢白他,“你还懂这些?”
“那是,所以我不让邓垒夫妇在这里成天乱搞,就是防止邓垒老婆怀上啊,到时候你说是先毕业呢,还是先结婚呢?”末了又问李丛木:“你单身?或者女朋友在外地?”
程归憋笑:“这你也能算出来,告诉你他女朋友就在上海。”
“不会呀,我看你最近几天不像沾过桃花的样子。”小夕一边大言不惭地说,一边上下审视李丛木。
李丛木笑了笑解释说:“我女朋友平时在杭州。”
闻言,小夕冲程归得意地扬扬头,“我说得对吧?我最近正在练这个。”
“练相面?”李丛木也有点儿好奇。
“nono。”小夕故作谦虚地摇摇食指,“不止呢。风水啦、相面啦,等等,都有其严谨的规则在,说穿了也就是一种推理。我们新制作的一档节目就是这方面的,在全国范围内招选手,比拼眼力脑力,要在最短的时间给观众最意想不到的发现。”
“比如,我看看你哦。”小夕绕着李丛木走了一圈,又装模作样掐掐手指翻翻白眼,然后“字字猪鸡”地说:“身高183,体重70,酒量一斤白的,误差5以内。怎么样?”
李丛木很配合地说:“差不多。”
小夕啧啧几声,立刻觉得自己今晚圆满了,飘去把烧开的水倒进水杯,兑了一半凉水,又扔进一颗vc泡腾片,然后就捧着滋滋啦啦作响的水杯飘回了房间。
身边少了小夕,仿佛少了一大群人。客厅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听得到挂钟指针转动的声音。程归问李丛木,“要么,进我房间看看?”
李丛木露出个坏笑,“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程归愣了愣,没细想他的用意,顾自把房间门打开来。他的卧室只有12平米左右,中间放着一张单人床,靠窗的一面有书桌,靠墙的一面有立柜,再没其他显眼的东西。被子都铺得妥帖,上面随手扔着一件烟灰色的短袖t恤和蓝色运动短裤,那是程归的睡衣,早上刚换下来的。
李丛木一屁股坐在床上,两只长胳膊随便一放,已经占据了床板的整个宽度。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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