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够的。”温热的触感落在脸庞。
“喂喂。”
姜云雨失神地摸着左脸,执笔的右手漫不经心在纸上划拉。恍然从回忆中惊醒带着三分不悦看向桌边一身素衣的白雁帼,“白小姐,大夫斟酌药方的时候,没人教过你要噤声吗?”
“姜神医,哪家大夫填药方时像你这般一脸□□的?”白雁帼丝毫不让。
姜云雨和蔼可亲一笑,顺手划掉调味用的甘草大枣。“良药苦口,请白小姐忍一忍。”
白雁帼难以置信,“姜云雨!你怎么敢!”
“啧。”姜云雨秀眉微挑,提笔又落数笔,“月事不顺。”
白雁帼脸色红红白白,恨恨摔了一只茶杯。大夫了不起啊!
一旁的□□两眼放光提着笔往本上记。四月初十,白小姐摔碎胭脂红盖杯一只。
姜云雨抄手靠着柱子逗猫狗般逗弄了一番白家的掌上明珠,突然向前倾身,左手虚扣白雁帼秀颈,他出手极快完全不像是个没有内力的人,白雁帼一时被他制住只得呆呆如被掐了脖子的鸡般,“姜神医,你做什么?”
“小丫头这时候知道嘴甜了。”姜云雨长指沿大椎穴向上细细摸索,“解药已服下五贴,如今脉象迟缓,面色泛红如妆,分明是病情加重迹象。不听大夫话可不乖。”说着松开手,指间多了一枚牛毛细针。“用牛毛针封穴是谁教你的。”
白雁帼面上血色褪去。咬牙切齿瞪着眼前如花美人,心中念头千般划过,冷不丁瞧见对面那人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才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只得收起獠牙恨恨道,“与你何干。你治病就是。”
姜云雨饶有趣味把玩手上的针,病人不急着治病反倒嫌大夫管的多,这还真是有趣。“听闻白小姐病愈后便要远嫁南疆。”说着抱拳晃了晃,十分敷衍,“恭喜恭喜。”
白雁帼身为白家小姐,生来便是万千宠爱,再加上从小家中耳濡目染,不知哪沾上的一股江湖气息,最终造成了白小姐如今的暴脾气。从她敢夜闯姜云雨卧房就能看出,这姑娘简直是一点就炸。这下被姜云雨轻描淡写刺激了两句,毫无意外又炸了。“姜云雨你什么意思?”
“又是服药,又是封穴。你事儿怎么比大夫还多。”姜云雨耸肩。想来也是,掌上明珠般娇惯到这么大,如今却轻易被父母许了嫁去南疆,从此便是天南地北关山迢递,也难怪白雁帼费尽心思不想解毒了。
白雁帼也不说话,只是瞪着他,像是被人逼进绝境的幼兽。
“啧,真是麻烦。”姜云雨摇头,他只是个只管看病的大夫,本不想管这些家长里短,只是这次主角特殊,也许是个机会?“不如我去帮你说说情?”
白雁帼嗤的一声讥笑,“不过是个大夫,你以为江湖上尊你一声神医,白家便会把你当回事。”说着想起前几天下人言辞间的不屑,“说到底不过是当年南江画舫上迎来送往的小倌,不知从哪学了几手医术,竟还真的清高起来。”
姜云雨被人当面说破身世并不气恼,许是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反而笑容远胜娇花,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采撷。“如此想来,姜某这些年诊治过的病人见了在下倒比见到自家娘子更要热情三分。还要多谢诸位一掷千金,养活在下啊。”
白雁帼闻之气结,这人自甘下贱也就罢了,还要将上门求医之人比作嫖客。又想到自己如今也要成这“嫖客”之一,只能在心中大骂对方不要脸。
姜云雨看她一副有气没处发的样子,弯了弯眼,如果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妹子,怕是也舍不得她远嫁。“令尊堂想必也不愿如此,白小姐何不与他们长谈?”
“姜云雨,你可知白家一门上下百余口人是谁在主事?”白雁帼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南疆路途遥远,我哥怕我死在路上,才急着找人解毒。是死是活,成亲之后他又怎么会在乎?”不由苦涩一笑,“锦衣玉食二十载,不过是养了个会逗他说笑的棋子罢了。”
姜云雨愣了愣,言语间多有不信的意思。“他不像这样的人。”
“那是当然。”白小姐冷嘲热讽,“你除了看得见我哥还能看见什么?你也真是奇怪。”白雁帼秀眉微蹙,觉得这事隐隐透着违和,“以你的身份什么年轻才俊没见过,为什么偏偏扒着我哥不放。难不成你们是旧识?”余光一瞟,神医阁下甩着宽大袖子正施施然往外走,“哎,逃什么!”
目送对方离开,白小姐抵着下巴细细思量,脚步虚浮无力看来确实是没有内力。只是刚才伸手掐她脖子那招是怎么回事?那么快的出手还真是少见。
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姜苏模式开启!以后都这个点更新吧!茭大菜一到周五就打鸡血!!!
☆、四
姜云雨药室内。白雁帼一张俏脸挤成一团,横鼻子竖眉毛喝干药汤,用力将瓷碗向桌上一掼,白瓷边上立刻出现一道缺口,倒像是歪瓜裂枣的缺牙小人没心没肺笑着,看得白小姐气不打一处来。
姜云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手上还捧着个热气腾腾的萝卜饼,那香气能把人馋虫都勾出来。他瞟了眼白雁帼,怡然自得在饼上烙下个牙印。
白雁帼挑眉,刚想讥讽几句,姜神医就一盆冷水当头而下。“你哥找你。”
白小姐脸色煞白,仿佛她哥比毒蛇猛兽还要可怖。随即惧意转变成怒气,溜圆眼睛瞪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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