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就提醒你一声。”陆飞道:“你不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普通罪犯。今天早上城外仓库发现了一具裸尸,经证实死者就是被指派给你的那名正牌律师。这个赫野不旦半路劫道顶替了人家,还不留活口。听说凡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不是已经自杀,就是被灭口。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吧。”
宁萧开始回想起那个男人的容貌,看起来很正常,不像是一个会忽悠人自杀的疯子。只是宁萧不确定,他看到的是不是对方真正的相貌,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一般都掌握着易容变装的技能。
陆飞收拾好东西,“你也够倒霉的,半夜遇上打劫,人家一时冲动自杀还顺便把你给连累了。回去拜拜佛吧,看看是不是最近走霉运。”
宁萧沉默着离开警局,走出大门的时候,又看到有一户家属过来闹场。看门的大爷似乎对此都屡见不鲜,对着那群哭闹的人指指点点。
“每天都来闹,闹了又怎么样呢?人能活过来吗?不还是耽搁调查么。”
大爷的评论似乎很中肯,但是宁萧却在那哭声中听出了别的。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悲伤,是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不知所措的迷惘。
渐渐地,那许多人的哭喊声化为一个少年悲伤的哭泣。
那声音在夜晚里回荡,带着恐惧和绝望,像是一遍一遍喊着: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然而,那个夜晚的宁萧没有听懂,他转身离开了。
其实陆飞说错了。宁萧想,倒霉的不是自己,而是丁一言。在最绝望彷徨,即将走上歧途的时候,少年遇见的不是一个能够安慰他的人,而是宁萧。
如果那一晚,宁萧能在听到哭声后回头去看他一眼;
如果那一晚,宁萧没有一时意气用事地整治丁一言;
如果那一晚,丁一言遇见的是像徐尚羽那样甘愿替别人挨上一刀的家伙。
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
“谁是凶手?”
宁萧走在小道上,无声自问。
警局里,刑警们正在对丁一言的案子做最后的总结。有人复查当晚的监控录像,突然好奇道:“你们看这,角落里是不是像有一个人站着?”
画面上,丁一言站在路灯下,而在他周围则是一片模糊。刑警所指的正是路灯光线之外的某个角落,正对着丁一言的一个暗处。
“怎么可能?你看清楚连个影子都没有嘛,你当见鬼啊?”
“不对啊,我明明看见有人。难道真是眼花?”
刑警疑惑着,随手关上了监视画面。
画面一闪,带着孤灯下的少年一同消失在黑暗中,被夜晚吞噬。
【期待再次见面,宁萧。】
☆、不可能之人
“来玩个猜谜游戏。”
“小张决定谋杀女友。在自己生日时,哄骗女友吃下含致死化学物质的蛋糕,毁灭证据后伪造成女友服毒自杀,然而几天后,小张在收快递时却被刑警当场逮捕。提问:小张的破绽在哪?”
宁萧打完这一行字,长舒一口气,然后将文件夹打包,邮给编辑。
不一会,他就收到了回复。
“这一次的谜题是怎么回事?”
宁萧回他:“这种低级问题不要来问我,自己想。”
“靠,你能不能别用这种鄙视的语气!我猜得到还用来问你吗?”编辑显然炸毛,“还有,你这口气是拖稿一个礼拜的人该有的吗?你都不愧疚吗?”
“如果我每做一件事都要愧疚一次,那我这辈子就别想干别的事了。回见。”
不等编辑回复,宁萧退出qq,这才终于放松下来。
这一次的书稿他足足拖了一个礼拜,难怪编辑会炸毛,印刷厂那边估计也早就在催了。但是没办法,智慧如福尔摩斯也不可能料想得到他也有崖边失足的一天。同样,宁萧也不能预知,自己会因一件自杀案而被困那么久。
彻底获得自由后,宁萧整整三天都闭关在家,日夜颠倒忙着写完书稿。刚才终于搞定,发给编辑过目。而最后那个猜谜游戏则是他每本书结尾时的惯例。留一个谜题给读者,直到下一本书才公布答案——这也算是一种变相地促销手段。
宁萧一脚踢上桌腿,带轱辘的电脑椅滴溜溜地载着他滑到窗前,他掀开帘子,瞬间被窗外的阳光刺痛了眼。
“天气这么好?”
宁萧眯了眯眼,松松筋骨。既然今天天气不错,那也是该出去找点事情做了。想做就做,穿衣、刷牙,不到五分钟,宁萧披着外套走出家门。
他走出小区,和路上遇到的大叔大妈们打招呼。
“小宁啊,几天没见了,干啥子呢?”一个刚从早市回来的大妈看见他,打招呼道。
“早,赵姨。我就是在家里工作,忙得没空出来。”
“哎,年轻人要不得,要多注意身体。”赵阿姨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热乎的饼递给他,“我看你还没吃早饭吧,拿去。以后多出来散散步,不要老闷家里。”
“晓得勒。”宁萧接受阿姨的好意,接过饼。“我先走了,还要去开店呢。”
“去吧去吧,好好忙。”
和熟人告别后,宁萧走出小区大门右转,走了没五十米便停在一间店面门口。潇潇书屋,面积不足二十平米的小书店,挤在周围两家装修高档的女装店之中,相比起来就是个土生土长的矮矬穷。
宁萧走上前,掏出钥匙打开闸门锁,双手用力往上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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