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瞭拿起两个擦板,在周望眼前一拍:“嗯。”他笑着答。
“呸呸呸。”周望触了一鼻子灰,却还是抹抹脸,小哈巴似的乐:“哥我帮你吧,早点回家。”说完拿过两只擦板就到走廊外头拍灰去了。
周瞭继续擦黑板,他算是班里个头高的男生,能够到黑板顶,就算不值日女生也喜欢叫他帮忙。今天最后一节课是历史杨的,板书多不说,下笔极重,比划都擦干净了,笔锋处还留着粉笔点,周瞭得搅了湿布来擦才行。
他手指头修长白‘皙,合该去弹钢琴,这时候搅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却也让少女心萌动得要抖落出花粉来。
“那个,周瞭你放学要不要一起去桌游社?”几个女生凑过来,佯装矜持地问他。
周瞭刚要说没时间,周望就从教室外冲进来,把两只擦板放在周瞭和女生中间,用力一拍。
“哥你说这差不多没?”
他哥和那帮花粉抖成了粉笔灰的女生都咳起来,周瞭一巴掌呼到他头上,虽然只撩起几根毛,他还是要装模作样地捂住脑袋:“哥我错了。”
周瞭搞完值日,用自行车载着周望回家。
这一年周瞭15岁,周望12岁,两人的附小和中学挨在一块儿,每天放学周望都要去等周瞭,然后哥哥骑车,弟弟负责在后座晃腿。
路两边的香樟都抽出新枝,车轮摩擦的轻响让人犯困。
周望背靠周瞭坐在改良的后座上,抱着自,微微张着嘴就要睡过去。
“喂。”周瞭偏头喊了一声。
弟弟连忙转醒,摸摸鼻子:“没睡没睡。”
“摔下去有你受的。”
被训的人撇撇嘴。
“周末我陪你去买辆车,我们班老汤开了补习课,让我每天放学参加,不能跟你一块回了。”后头坐了人,周瞭拐弯的时候特意放慢速度。
“什么啊你成绩那么好,补习干嘛!”周望这回是彻底醒了。
“你最近个子窜得快,沉不少,我也带不动你。”
“不带我带谁,我告老妈你早恋啊!”
“哈?”
“你们班那些女生蠢死了,还来小学部找过我,我真替她们智商堪忧。”
“找你?找你一小屁孩干嘛?”
“拉关系呗,送我航模,我没要。”
周瞭笑起来,他背对着周望,这个时候也能想象出来那小子一脸鄙视的表情有多逗。
“我连航模都没要了,你不能让别人坐你车啊。”
“行行,你都什么脑回路。”
周望重新靠到哥哥背上,立刻被训斥:“你可别睡啊。”
“知道了。”
几天后周望推着自己的新车跟同学炫耀着往校门外走时,却看到周瞭的白衬衫被风吹鼓,而他的车后座上侧坐着个裙摆飘扬的的女生。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跨上车就追了过去,骑到与周瞭并排,拿车头别了一下周瞭。
周瞭扭头见是他,挺莫名的,脚上却是慢下来:“放学了?”
周望不说话,看他哥压根没意识到,直接就拨了方向蹭过去,把周瞭逼得急刹车,重心不稳地连忙跨条腿撑地,坐他后头的女生尖叫一声,双手环住了周瞭的腰。
周望一蹬踏板,飞快骑走了。
留他哥在后头一脸想揍人的表情,结果腰被勒得实在紧,周瞭扭头,正好看见江墨陶醉地拿脸蹭着他的背,他才想起来周望有过“别让人坐你车”这么个叮嘱。
晚上周瞭回到家,许晚晴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剥橙子,她面前的茶几上摆了盘淋了各色沙拉的水果,“回来啦。”许晚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抽空打了声招呼。
“嗯。”周瞭弯腰脱了鞋,趁许晚晴注意力还放在电视上,迅速穿过客厅。
“待会过来吃水果沙拉听见没。”
周瞭背脊僵了僵,只好又“嗯”一声。
如果说许晚晴的手艺是黑暗料理界的皇室成员,那么她的水果沙拉就是国王。周瞭郁闷地敲了敲周望的卧室门,觉得这是兄弟同甘共苦的好时候。
里头没人应声,周望的卧室门上贴了ac/dc乐队的海报,此时正伴随震动险些要从门上掉下来。
周瞭拧开门,周望坐在地上整理cd,音响正剧烈抖动着扬声器。
周瞭皱了皱眉,弟弟立刻爬过去把音响关了。
“你作业做完没。”
“没。”
“那你干嘛呢?”
“服了你了,比老妈还烦。”
周瞭忍了忍,说:“你今天怎么回事,跟我闹脾气?”
周望不说话,默默把cd和磁带放进抽屉,他确实长高了不少,得坐在地上往矮柜里放东西才顺手。周瞭想了想,觉得这事大概还是自己错在先,他还把周望当小孩,但现在弟弟已经上升学班了,男孩这年纪差不多要进入叛逆期。
“我给你道歉,答应你的事没做到,今天江墨脚扭了,她也上补习班,老汤就让我先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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