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大多数里绝对不包括梁池和余梦。
我侧过脸,看到我的同桌,也就是余梦同学正将一只不小心落到到她水杯里的蜜蜂用手挑出去,蜜蜂在书纸上跳动几下,然后扑棱翅膀飞走了,她晃了晃水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起没有下巴的脸就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我再回过头看向前面,梁池应该又是在写什么套卷,正专心致志的低着头,笔从来没停过。
这两个人就像神仙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该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我正想着,突然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了我,我万分尴尬,就发现坐在前面的梁池也转过头用他黑色的眼睛看了看我,见我没事,他又转过头去。
那一下却让我的脸忍不住热了热,然后,我旁边就响起了一道刻意拉长的“喔~”声,我侧过头便看到余梦正一脸八卦的看着我。
见我不说话,她匐到我的耳朵旁边,语气暧昧道:“小唐唐……”
我一把推开她的大肥脸:“别恶心我。”
“嘿嘿嘿……”她做作的笑出声。
我有点难堪,于是明知故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欲盖弥彰。”她直接了当。
“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奇怪什么?”
“我是男生啊。”我压低声音说。
她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估计是看到我一脸认真,她说:“拜托,韩唐,你要不要这么土,现在人和动物都能在一起,更何况两个男人?!”
她说的大声,我生怕旁边人听到了,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小点声。”我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幸好所有人都陷在‘非典’的恐惧里,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余梦却一把拉开我的手:“我说韩唐,你不能这样,同性恋又不是罪犯,干嘛这么猥琐。”
“你……你说什么?”我感到不可思议。
她被我的反应弄得模棱两可,我看她一脸疑惑,就道:“你刚才说什么?”
“猥……猥琐?”她质疑。
“不是,上一句。”
“同性恋吗?”
对,同性恋!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语,那时候我读初二,只知道自己作为男的却喜欢男的是和周围的人不一样的,但是从未知道,原来,向我这样的一个群体有着这样的称呼——同性恋。
三个字,却将我与正常人分割开来。
但显然,我并不想承认这样一个称呼。
“我他妈才不是!”我站起来冲着余梦怒吼出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我这边,当然也包括梁池!
我不知所措,想逃离周遭这些打探的目光,我感觉自己像个终于被撕下人皮的丑陋怪兽,所有人都在嘲笑我的虚伪和不堪。第一次,我为自己这种身份感到恐惧不安。
我逃了出去,我听到有人在惊呼,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拉开黄色警戒线,一下子消失在城镇的巷子里。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有勇气都不敢去面对的,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胆怯,是面对自己人生真相的一种退缩。在这种时候,有的人会掩耳盗铃的欺骗自己;有的人会一个人奔溃大哭;有的人会疯狂进食……而我,只会逃跑……2
我拼了命的在南城里奔跑,一直到我筋疲力尽,最后我躲在了城东那座工厂旁边的一条巷子里。我知道很多东西‘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但是我本能的选择逃避。
我责怪自己的身份,那时候青春的叛逆才刚刚开始,我愤恨自己不一样的地方让自己变得胆小畏缩。
我蜷缩在巷子尾,初春的巷子还有点阴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看到墙角边那些刚刚才起头的花花草草,开始一个十三岁少年的黯然伤神,没过一会儿,一双蓝白色的球鞋出现在我眼前。
我抬起头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梁池,他在我面前变得模糊不清,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哭了。
真他妈没用,我这样想着,眼睛却撞进了梁池黑色的瞳孔里,他就这么盯着我,但是这次不管他怎么看,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的眼泪拼了命的往下流,到后来我甚至放声大哭起来。
梁池叹了一口气,然后弯下身坐在了我旁边。
他一句话没说,就坐在我旁边默默的听我哭,我就想,这家伙还真是厉害的,哥们都在他旁边哭成林黛玉了,他竟然就这样安然不动的坐着。我正恍惚着,他的手就捏住了我的手。
我一愣,哭声就自然停了。
草,梁池对我可比什么药都要强。我想要是我哪天死了,他能够亲我一下,我估计可以立刻爬起来跑个三千米之后再心平气和的自己躺到棺材里去!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这他妈就是爱情的力量。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我看着他握在我手上的手,又看了看他低着的黑色眼眸,仿佛是顺理成章,我开了口:“梁池。”
“嗯。”
然后,我说了我这辈子最大胆也是后来一直纠结是对还是错的一句话,我说:“我像是喜欢上你了。”
春日的巷子里透着股阴湿的霉味,有风吹进来,那温度还是会让人不觉起一身鸡皮疙瘩。我靠在墙上,背后冰凉的墙面让我精神抖擞,我看着梁池,看着他白蓝相间的校服,那一刻,空气似乎禁止了,紧接着,他所有的动作都在我面前无限放大起来。
我看到他神情明显一愣,然后他握着我的手就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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