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老张说得有道理,于是道,“好吧,我们去喝一杯。”
不到半夜我们都喝醉了,疯话说了一大堆,就连不该说的那些我也说了。
包括前面几次是怎么升职的,也一股脑的说给了老张听,说完了才知道后悔。
我不知道老张会怎么看我,还是直接报告给上级?
这年头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多去了,要是老张是那样的人也无可厚非,毕竟他熬到这年月,想升职也很正常。
不料老张愣了愣,打了个酒嗝道,“反正我是跟着头儿你的,你升职咱威风,若是你被降了那也没关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我一听,真他妈感动。便一把搂住老张,又疯了一回。
“老张,你说有什么办法能找到线索呢……他娘的,难道这事真的是鬼干的?”
老张沉了沉,半响才借着酒气道,“头儿,也不是没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我一听到有办法,就扯住他的衣领,“快说,我命令你!”
“只是有点儿危险,你看是不是……”
“屁,什么都不是!再不说我戳你眼睛!”
老张没辙了,最后给招了,“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家是……那个,就是茅山……”
“支支吾吾干什么?你该不会说是茅山道士吧?”
老张看了我一眼,好久才点头。
我一愣,“还真有这东西?我以为是香港电影胡掰的。”
我最爱看香港90年代的电影了,妥妥的范儿,那些鬼片无论我看多少次都不厌。我记得林正英的鬼片里他做得最多的职业就是茅山道士。那用铜钱串起来的剑可以逼鬼现身,白|粉一洒顿时鬼就无匿藏之地,最后用黑狗血一泼,那鬼想发难也迟了。
只是老张说的茅山道士,不会真的就是港产片里面那种吧?
我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他好像读懂了我的内心想法,苦笑着道,“头儿,你没猜错,真的就是那样。”
他娘的,俗话说电影源自生活,原来是真的!
我想了想道,“你说的办法是什么办法?”
“我那个朋友他家世代是做这个的,有一招叫做请鬼,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请鬼?”
“对,就是把已经逝世的,但却阴魂不散的鬼请上来。”
“让他们指证是谁杀人?这他娘的也太搞笑了吧,难道还要把鬼请上法庭,让他指证凶手?”
“不是这样的,”老张显然急了,“我不是说请那些鬼!”
不是那些被杀死的冤魂,那是什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头儿还记得他们死的那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记得了。”我对节日通常没什么概念。
“是七月十四啊!”
七月十四?我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这么一幅情景,一条黑漆漆的街道上百鬼现身,穿行在那些为他们烧香钱的人身上,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披头散发,模样狰狞,有多恐怖就多恐怖。爱看港产片的人应该都能记住那个场景,我也不例外。
“我的意思是……可能当时会有人,不对,会有鬼看见了凶杀的过程也说不定。”
我陷入沉思,老张说的话太玄了,我没把握。
人心本就难测,那鬼心不就更……
我沉默了,没把话说下去。
后来老张又说,“但是这么做有一个坏处。”
“是什么?”
“不能保证请上来的鬼是谁。也就是说不是你想请谁上来谁就能上来,要看缘分的。”
“他娘的,请个鬼也要看缘分,那万一请上来的是厉鬼呢?那岂不是要索老子的命?”
“一定不是厉鬼啦,”老张看见我那吓白的脸笑道,“厉鬼对人世间有威胁,通常都会被阴间判官给锁住的,剩下的那些就是觉得自己死得冤,而久久不愿投胎转世的人。他们在人世间还有心事,一旦了了,就能投胎了。”
我喝了一口啤酒,“这事我还没有把握,得想想。”
老张道,“那就想想吧,不勉强。”
我记得后来我和老张又喝了些,然后醉得头重脚轻,就分别离开了。
走到半路时,我经过警局,忽然想到还是再回去看看资料好了,一来我性子天生就倔,二来也是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警局是在一条较大的胡同边上,整体还残留着清朝的味儿,外表古色古香,虽有些破旧,但远远的看上去就像回到清代的石板路上,那一抹铁蹄飞溅起来的尘土混合着两边小贩的吆喝声,瞬间给我一种穿越的感觉。
我晃了晃脑袋,这是怎么了,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么?
我抬头一看,原本大门上面挂着的东区分局的黑字漆牌忽然不见了,我一愣,忙用胸前的id卡碰了碰那锁,一用力便把那门给推开了。
一瞬间,人声鼎沸,我看见井字形结构的天井上布满了红木桌椅,中间是一个戏台,周围用屏风隔开了,离我最近的戴着黑色瓜皮帽穿着灰色长褂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什么小曲,还边哼边用扇子拍在大腿上找节奏,左手握着两个玉石般的小球,在掌中灵活的转来转去。最要命的是我看见他的头发,那么长竟编成了辫子,垂在后背,随着他哼着小曲的身型摆来摆去。
堂间穿插而过许多小女孩,她们竟提着一个壶嘴超长的金色茶壶,身一扭摆出一个极好看的动作,滚热的水便从长长的壶嘴里喷出,成弧线般落在瓷杯里,红木桌上一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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