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的某一天,迟恒买了上好的礼品,亲自送到同事家,虽说是拜访联络感情,但最主要还是想拿到自己要找的信息。好在同事小陈很好说话又不多疑,迟恒说做研究纪实便信了。
迟恒很急,每延迟一天他心里的不踏实就增加一点,于是当天他就拉着同事去研究所一起找资料。
资料室原本不能轻易开放,但同事帮他开了后门,俩人在资料库里查了近五个小时,终于把联系方式给找出来了,一个手机一个邮箱。
同事把两条抄在纸上,递给迟恒,“不过我不敢打包票你一定能找到人,毕竟这是三年前的联系方式,兴许人家早换了号码。我能帮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迟恒却是如获至宝,一个劲地说“谢谢”。
出租车司机按照迟恒的指使先把同事送回家,后座只剩下迟恒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给那个手机号码拨出一个电话,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您所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回到家后,迟恒四处看了一圈,陆铭衍不在,很好。他赶紧用电脑给那个邮箱地址发去一封邮件,简短地阐明自己遭遇相同情况的困境,目前正亟需帮助。邮件一发出去就有了回复,迟恒赶紧点开一看,结果却发现那只是自动回复。
“和家人在巴厘岛度假中,邮件已收到,尽量早日回信。”
看来目前还是联系不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迟恒笑着摇摇头,合上电脑,在沙发上坐了片刻就起身去厨房做晚饭。这回他弄得是冻豆腐炖鱼汤,又往里头加了一些山药块儿,乳白的汤汁变得更浓更稠。
其实也就这么一小段时日的轻微调养而已,迟恒却能感觉到身体比前一阵子疏松多了,而且这几天肚子也没有阵痛,脖子上的小红疹也慢慢褪去好些,淡得只剩下小印子,兴许再过些时日就能彻底没了痕迹。
腿脚还是会时不时地抽筋,但没以前那么厉害。偶尔四肢绵软乏力,安静地坐一会儿,实在严重就喝点葡萄糖。
简单地结束晚饭,迟恒不急着坐下而是随意地做了下清扫。万幸当初没有听雪丽姐的话搞一个别墅婚房,中看不中用,光是清扫整理就得累趴。
迟恒才想到雪丽姐,雪丽姐的电话就应声来了,而且破天荒地没瞎唠,而是直奔主题语气还很严肃,让迟恒明天中午务必回苏家本宅吃饭。
迟恒应了,这边刚挂通话,手机就“叮”的一声提示收到新邮件,这次他点开一看,这回真是得到回复。
回信的内容也很简洁,里面附了一个医生的名字以及一串手机号码和一个邮箱地址。迟恒立刻回了封感谢信,又按照对方提供的邮箱和手机号提前联系那位程医生做预约。
短信发出去后没有立刻得到回复,他不想太过冒昧,于是没立刻打电话过去,而是耐心地先等。他用这个空档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身体暖暖的之后,换上舒适的睡衣回到客厅,再拿起手机一看就有了回复。
程医生把同迟恒的会面诊断定在明天上午九点,短信里还附了一个地址。
迟恒原以为可能是私人诊所,不料这个程医生是在南医三院就职,这是一家挺有名气的大医院。
这意味着他以后寻医问诊都有了可靠着落,不必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他一颗漂漂浮浮的心终于在此刻找到了根基,一直以来紧绷着快要断掉的神经似乎骤然一松。
他把电脑和手机里的记录统统清空,又从卧室里拿来毛毯,枕着靠枕往沙发上一躺。
历经几番周折终于找到解决方案,明明该放松该笑的,但迟恒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去做产检、安胎,而是去堕胎。小家伙终于可以被正常地流掉,而不必被当成肿瘤摘除,这是唯一可庆幸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眼眶有些发热,他紧紧闭上眼,用毛毯盖过头顶,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就这么去做吧。忍一忍疼,大概就过去了。
晚上七点半,外边飘起小雪。
陆铭衍回到家中,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报着明日气象,但迟恒却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这么早就睡,还一天睡十几个小时都不够,这嗜睡也未免太反常。
陆铭衍走过去,把盖在迟恒身上的毛毯稍稍掀开。琛琛还是同往常那般侧卧着,像小孩一样蜷着腿、弓着背,他的双手似乎是很不经意地搭在肚子上。
陆铭衍弯下腰,俯在迟恒耳边,“琛琛,你醒醒。”
迟恒一点动静都没有。
“琛琛,我有话要跟你说。”
还是睡得很沉,没那么容易醒过来。
很好。这样倒更方便了。
陆铭衍动作轻缓地把迟恒的一只手从毯子里拿出来。琛琛的手指干净而修长,并不是那种骨节分明的骨感,而是莹润软和,握在手里非常舒服。
但陆铭衍没时间多想别的,他拿一个非常细的针尖对着迟恒的食指,不轻不重但却很遽然地扎了一下,动作利落干脆。
指尖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迟恒辗转醒来,那种很细微的痛,但还是能感觉到。
迟恒的意识还未聚拢,警觉性就先上来,他的眼睛还未睁开,但下意识地就要抽回那只手,而且他抽回的力气竟然很大,要不是被陆铭衍牢牢握住,那只手大概就像泥鳅一样滑走了。
迟恒的意识模糊不清,这……怎么回事?
他蹙着眉,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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