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平心情不好,抬头看了一眼围着他说话的人,看完他就后悔了,这俩家伙长得真糟心。
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姑且称他们为谢轻平的鼻子和谢轻平的下巴。
谢轻平的下巴长得不错,就是气质有点猥琐,也许是相由心生,他特别喜欢欺负别人。
“嘿,说你呢,魂儿还没聪塘里捞上来呢?”
他说罢就要上前推谢轻平的脑袋,伸手刚要碰到发丝,谢轻平的下巴就感到手臂一阵异样的酸麻,吓的他赶紧收了手。莫名其妙的左顾右盼,硬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难不成是被虫子咬了?
一旁的鼻子看不惯下巴这么嚒嚒几几的,直接一脚蹬在谢轻平身前的小几上,逼着他仰起身体。
“臭小子,别想方设法的勾引门主,再让我见一次当心你的脸。”
谢轻平听懂了,这些人不是讨厌阿初,而是忌惮阿初的脸。他们害怕这幅出色的面容,要是哪天门主口味变了会抢他们的饭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谢轻平继续装怂。任下巴和鼻子如何辱骂,只要不动手就行。
身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谢轻平就坐在包围圈的中心,悠然自得地喝酒。
阿初的性格孤僻,当下的反应倒也数正常。
就在那俩货骂的起劲的时候,一阵金属吹奏的声音穿透嘈杂的噪音钻进谢轻平耳朵里。他大骇地站了起来,寻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这不是普通的奏乐声,相反没受过训练的人根本察觉不到这种声音的存在。它是无量山内山弟子绝不外传的独门秘法,专门用来传阅消息。
谢轻平当年也是偶然得知,他只能辨别,却听不懂内容。
无量山明明已经被他血洗得寸草不生,此时出现的声音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有漏网之鱼?
谢轻平被突然冒出来的不祥预感给慑住了,他再也坐不住,推开人墙一溜烟消失不见。
消失的谢轻平正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萧门上上下下没有他不熟悉的,轻车熟路的翻越了两个院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他捉住了吹奏的人。
“说,你是谁?为什么会无量山的秘技?”
谢轻平扼住那人的颈部,一只手顶着他的牙关防止他自尽。
那人就这么如一条死鱼,被紧紧地摁倒在地。
看他身上的服饰应该只是普通侍卫,他并不认识谢轻平,双眼流露出杀意企图吓退这位突然跑出来的漂亮公子。
可惜谢轻平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他用膝盖在那人肚子上重重一顶,一口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快回答。”
“啊…啊…”那人嘶哑着嗓子请求说话。
谢轻平稍稍松手,时刻警惕着他的动静。哪知前有狼后有虎,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暗器从他背后出来,谢轻平飞身闪开,不料没闪多远就感到脚底一麻。暗道不好之后,他只来得及看见躺在原地的倒霉鬼被扎成了筛子,跟着他也倒下不省人事。
只怪谢轻平死而复生后疏于锻炼,仗着底子好,也不跟新身体磨合一下。当年他从小习武,练就一身机敏反应。而这位阿初公子,手无缚鸡之力也就罢了,因为从小没打下好基础,体弱多病。所以十个阿初都抵不过半个谢轻平,这回他总算是吃了好吃懒做的亏,被一根小针针给黑到了。
又一次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谢轻平从昏迷中醒来,得知有旁人在侧有点不好意思睁开眼。
“既然醒了就起来说话。”
刻骨铭心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冒出来,吓的谢轻平只想再晕一回。
戚戚怎么会来?莫非刚才的事暴露了?
谢轻平颤颤巍巍的睁开眼,原来已经到了晚上。他坐起来就看见,晕黄的灯下坐着个黑色的身影,他一头及腰长发随意披散,像一块上好的丝缎染着不似人间的颜色。
他呼吸一滞,思念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上一次见沈戚这般静静地坐着看书,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谢轻平大概中毒糊涂了,不自觉的走过去替他拿下灯罩,半是埋怨的说:“说过多少回,晚上看书要记得取下灯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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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
一句普通的话,将两人看似已经截断的缘又重新系在了一起。
谢轻平屏住呼吸等待沈戚的反应,结果他只是慢慢的把书放下,一阵劲风闪过,灯灭了。
“第二次。”
“什么?”谢轻平没有反应过来。
“今日是第二次把你认做他,明明你们一点都不像。”
谢轻平怔怔地看着沈戚,哪怕在黑暗中他的视力也很好,他小心的克制住自己的呼吸。这一次露馅儿是不小心的,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沈戚的声音很平静,让人探查不到一丝情绪。
谢轻平背负着强大的负罪感回答:“阿初,小人名叫阿初。”
黑暗中沈戚显得放松了许多,他勾了勾嘴角自嘲地笑笑:“熄了灯,再让你闭嘴,才最像他。”
谢轻平:“……”
这回谢轻平识相的不答话了,假装自己是个睁眼瞎,随便沈戚如何打量自己。
过了一会儿他看够了,才把话题回到正轨。
“今天你为什么会和那个侍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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