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谢轻平这回笑的更愉快了:“我真是料事如神,不枉我在此吹了这么久的风。戚戚,你还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锵’一道紫光划破狂风,一往无前直冲断崖前那风中飘摇的白衣而去。青年的声音比寒风还要冷,比剑还要锋利:“我与你无话可说。”
“呵…很好。”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变幻莫测的招式,迅如闪电。
谢轻平从容的应对着,还有心思开玩笑:“戚戚,你的功夫是我教的,就连剑也是我送的。若是让你赢了我,让我哪有脸面对萧门那些爱看热闹的熊孩子们!”
“闭嘴,你死了就不用面对他们了。”青年下手更快,一剑便划破了谢轻平前胸的衣襟。
“我当初怎么就没教会你尊师重道?”谢轻平带着点委屈,一旋身飞离开十步之外,刚才他亦可以让剑染血,可他收了手。
身后就是百丈悬崖,半步都容不得他再退。
青年嗤笑一声,带着你死我亡的恨意:“谢轻平,为什么?”
谢轻平看着远处陆续赶来的正道高手,恍若无闻地摇了摇头:“别问了,没时间了,要报仇就赶紧吧。”
这是他的剑最后一次指像面前的人,以后再不会了。
青年震惊的看着在他胸前被内力震断的利刃,而他的剑不费摧毁之力刺破血肉。近在咫尺的白衣黑发,狂风都吹不散的淡香。他艰难的把目光从那片殷红上移开,对上那双自己一直不肯直视的双眸。
“梅树下那坛酒还没尝过,真是遗憾呐…”
谢轻平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已经很虚弱了,不用十分力都难以捕捉。
“为什么?”青年的唇在抖,漫天的怨恨仿佛随着谢轻平生命的流逝在迅速消散,他像个小孩一样不知所措地害怕起来。
谢轻平用尽全力对他笑了一下,体内翻涌的血气就是不想让他最后潇洒一回,争先恐后的涌出,染红了双唇,染红了执剑的手。
“咳咳…戚戚…求你不要恨我…”他难得想软弱一下,吐露心声,可青年身后赶来的人就是不给他面子,叫嚷着把大魔头抓住,留活口。
青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很明显把那些人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他在犹豫,这一件抽出来谢轻平必死无疑,这不是他这些年努力的结果吗?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又动摇了?
谢轻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十分善解人意的替他做了决定。
“戚戚,保重…”他摊平双臂,用力往后一仰。长剑的抽离带出一道刺目的血泉,很快,这道鲜红跟着白衣一起,坠入了后方通向修罗炼狱的悬崖。
片刻,清风崖上只余轻风,风停云散,暖阳重回大地。
“为什么…”
“谢轻平身死,萧门旧部尽数逃出,所有账册书信被焚烧殆尽。”说话的大汉剑眉鹰目,壮硕如熊,身戴蛇型环佩。蛇代表智慧,此人就是当今天下第一智库铭盟的盟主魏吴天。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沈戚,似笑非笑地说:“萧门的过往被洗得真干净,沈小兄弟可还要继续接盘?”
沈戚正拧眉注视着一支退了漆的铜壶,曾经有个人因为怕冷,上哪都壶不离手。不肯学妇人用暖炉,就用灌了热水的铜壶来掩耳盗铃。
他敛去不合时宜的情绪,面无表情的转头对魏吴天说:“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要拿回来。”
“哼哼,你说…”魏吴天用手指在桌上画圈,别人的手指似筷子,而他的是一把筷子,格外引人注意。这样的身型他还把自己当成文弱书生一样打扮,让人不忍直视。
他意有所指的顿了顿又道:“你说谢轻平为何要与无量山和天地盟鱼死网破?若是他早就预料到结局,又驱散下属,销毁痕迹,此等行迹像不像在保护什么人?”
“够了!”沈戚怒斥道:“你在暗指我与他是同伙?我才是幕后黑手?谢轻平差点废了我的武功,抢走了门主之位还当众羞辱我,要不是属下忠心冒死将我救出…”
多么明显的激将法,沈戚平时根本不屑理会,可今日的他却控制不住怒火,仿佛只有咆哮才能掩盖内心的不安。
魏吴天轻笑一声,张口就没有好话:“噢?差点?散心病狂的中原第一大魔头居然这么不小心,难怪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闭嘴,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戚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全身的骨骼都在‘卡拉卡拉’的响,紧绷的神经好像马上就要断掉。
“好啦,好啦,你不要激动。”魏吴天毫无诚意地道歉:“我也就随口一说,沈少侠不必在意。”
“不过我倒要为铭盟说句话,沈少侠是个难得的人才,今后可愿加入我铭盟?这可比接手这个烂摊子要强多了。”
狂跳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竭尽全力忍耐着,几乎是咬着牙说:“不必,多谢盟主的好意,我不会放弃萧门的。”
“也行,人各有志。我好像更欣赏沈少侠了,今后若有困难可随时来铭盟找我。”魏吴天似乎对参观萧门再无兴趣,不伦不类的学着别人摇扇子,带着一身屠夫之气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当不相干的人离开,沈戚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垮了下来。风华正茂的青年在转瞬之间变成一颗垂垂老矣的干枯老树,皮包着筋骨,僵硬暗淡。
他慢慢走到门主内寝后的院子,那有棵早就掉光叶子的老梅树。周围长满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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