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摇头,戚恒扯着缰绳稍稍放慢了一点速度:“我们还不能停,你再坚持一下,等天黑透了再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青蝉有气无力道:“你不用可怜我,自己逃命要紧。”
戚恒看怀中的青蝉,眉眼是真的美,只是脸上泛出病态的苍白。他顺了顺气:“……你不用为我担心。”
青蝉确实是在担心他,只不过是担心他对自己别有所图。不是她自我膨胀,连女公子都能不明缘由要抓了她来折磨,保不定戚恒也是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这,青蝉才要开口说话,戚恒却先她一步:“这些天我出府办事,得到了一样东西。有那东西在,无论如何都能保住性命的。……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青蝉随口道:“是什么?”
戚恒沉默下来。
青蝉问完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在关键时刻能保命的东西,戚恒怎么可能告诉她?不过她也并不好奇,眼下有另外一个问题,她更想知道答案。
“……公子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去海上买下我?”
戚恒闻言嗤道:“公子?她才不是什么越府公子!”说话间,眼神阴沉下来:“越家本宅在皇城,尽管去打听,越府从来就没有过她这一号人物!”
青蝉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戚恒却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越府的三老爷原先也住在皇城本宅,后来娶了亲,不足三年便从皇城搬了出来——就是如今的越府。事情得从三老爷娶的夫人说起,夫人貌若天仙,不管是哪个男子,只要见了她,就没有不对她倾心的。十年前夫人在外捡了个奄奄一息的人带进府,同年三老爷就过世了。三老爷一死,府里奴仆全数更换,我就是那时候进的越府。”
“夫人捡回来的人,就是如今的公子。”
“我若再说下去,保不定你会以为我在扯谎,这中间发生的事全都匪夷所思。公子为什么要去海上抓你,她从没有对外人提及,但我猜测,定然与夫人脱不了干系!”
青蝉:“那夫人呢?我从未见过。”
戚恒:“死了,死在关你的那个水箱里——那水箱是公子特意为她准备的。”
青蝉瞠目结舌,胃里开始痉挛,连带着身体也战栗起来。戚恒察觉她的不妥,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自己方才说的话,于是很自觉地闭了嘴。
入夜之后他们在一间废弃的破庙里歇脚。戚恒分了点干粮给青蝉,青蝉却压根吃不下。先不说这一路奔逃的辛劳让她胃口全消,光是知晓自己先前容身的水箱泡过死人,她就汗毛倒竖,恨不得把八百年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女公子那个变态!
戚恒嚼着冷硬的干馒头,又把随身的水囊递给青蝉:“不吃东西,起码喝点水吧。”
青蝉陡然想起自己曾经喝过水箱里的水,一下子憋不住,挣扎而起,扶着墙根吐了个昏天暗地。
戚恒淡定地继续嚼馒头,嚼来嚼去咽不下,头一偏,干脆也全都吐了出来。
青蝉抚着胸口缓气,又看庙门外黑漆漆的天,问戚恒:“你不觉得我们这一逃,太过顺利了?”她之前逃过三次,对女公子的能力太畏惧了,可这一路走着,什么都没遇上,她反倒不习惯。
戚恒吐完抹抹嘴,还算镇静从容:“她当然会知道你跑了,可未必立即就会猜到是我领着你一起跑……我出门办事,这么算来明天才是回府的日子,她料不到我会提前回去。”
青蝉:“可你连杀七只夜鸦,她的怀疑对象十分有限。”
火光映照下,戚恒的面容有几分阴森:“那又如何?反正她头一个怀疑对象也不会是我。”
青蝉不解。戚恒又扔了个木柴进火堆,底下烧焦的柴火被砸碎,发出“啵”的一声:“战堂对你产生了情意,不忍见你屡受折磨,所以就趁着夜深带你逃了。……你觉得这样的桥段如何?”
想不到戚恒小小年纪居然就有如此城府,青蝉听了难免心惊:“……那你对战堂又做了什么?”
戚恒咧嘴一笑,完了还戏谑地睃着青蝉:“放心,他没死,我没把握能一招就毙了他,只好给他下点药,然后将他藏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我只需他混淆视线,给我争取到两日时间就足够了。”
青蝉觉得戚恒太可怕了,这么想着,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这一切你究竟谋划了多久?”
戚恒看她一眼:“从海棠死掉那天就开始了。本来也不会这么快,可谁叫她让我去办那件事?”
青蝉猜测戚恒可能是在替女公子办事期间私吞了她的东西,而那东西对女公子又很重要。他拿着那样东西,就像是有了一道救命符,所以才能如此胆大。
戚恒站起来往外走:“……你去靠着火堆暖和暖和,我上外面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这么下去可不行,还没到地方,我们就都该撑不住了。”
戚恒走后,青蝉挪到火堆边。夜里寒气重,本来靠着火堆该是惬意的事儿,可没烤一会儿,那火气仿佛直扑上来,快要将她体内所剩无几的水分都给烤光了。青蝉身上一抽一抽的疼,没法,只得重新捡了个干燥的地方休息,离那火堆远远的。
戚恒回来的时候提了个篮子,因怕里面的粥会冷得快,他还特意在篮子上方盖了层厚布头。见青蝉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他扬着篮子招呼道:“青蝉快来吃!”
青蝉看他揭了布,从篮子里端出两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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