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报了地址后挂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董进峰来了。董玉大气凛然地把箱子扔给了董进峰,自己则是大摇大摆地出了旅店。董进峰扛着箱子跟在后头,“哥,你怎么来了,还有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啊。”
董玉回头笑道:“给你带的冻梨冻柿子,知道你最爱吃了。”
董进峰惊讶道:“你怎么带过来的,这么远还不都得化了啊。”董进峰小心翼翼地查看箱子,竟然没有露出一滴水来。
“别废话,先找地方吃饭去,饿死了。”
董进峰现在没住学校,是在外面找了个地下室,一个月二百八十块,听董进峰说房间很小且潮湿,不过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冬暖夏凉”。董玉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董进峰就近原则找了家小餐馆,是做四川菜的,兄弟二人落座后,董进峰赶忙从箱子里掏了个冻梨啃上了。吃的时候还象征性的吧唧下嘴,“好吃,三哥,我都好久没吃过了,怀念着呢。”
“没吃饭就吃,小心胃疼。”董玉回身招呼了服务员,点了几个菜码比较大的菜,水煮肉片和烤鱼是必点的。
董进峰这小子看的直心疼,“哥,你知道北京的物价不?这两个菜够我一个周的伙食费了。”
董玉这下心里更难受了,伸手在董进峰肩膀上来了一拳,“勤俭节约是值得提倡的,但我没让你苦着自己,穷家富路是怎么解释的,你小子还是上大学的呢,还不如你哥我一个中专学历想的透彻。”董玉打量着董进峰的穿着,衣服不新,款式老土,和自己身上这条洗掉色的牛仔裤没什么区别了。
董玉低着头,“哥在北京陪你两天,走的时候哥给你留点钱,出门在外别苦了自己,还有那个地下室,以后别租了,对身体不好。”
董进峰怕董玉多想,赶忙嘻嘻哈哈的说:“三哥,你是不知道北京现在房价涨的有多快,租个卧室得一两千,你弟弟我承受不起,再说了,我要那么大手大脚的,累的还不是你吗?”
董玉感动归感动,不免还是觉着亏待他了,“知道心疼我了,那就好好学习,用成绩来报答我。”董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大过年的就应该说点高兴的事儿。等饭菜都上桌了,董玉刚想问问他在哪打工,突然听见董进峰对服务员说:“来四瓶啤酒。”
董玉一愣,“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董进峰笑道:“宿舍的同学经常喝,每次都带着我,为了不被排除在外,我只能喝了呗。”
董玉明白,大学等同于半个社会,为人处事要老练圆滑才不至于得罪人,虽然这些人大多数再毕业以后都用不到。董玉没有批评他,反而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来刚要喝就被董进峰给抢走了,“哥,你不能喝,我酒量不好,你得负责把我背回去。”
董玉哭笑不得,“想说我酒量不行就直说,怪外抹角没意思了。”董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很听董进峰的话,毕竟以他大学生的身份来说,思维角度要比他宽广,想的也更深远。
董玉真的没喝酒,反而看着董进峰一杯杯的猛灌,不到一会儿,两瓶酒进肚,他醉了。董进峰的酒品真心不怎么样,醉了以后开始胡话连篇,一双醉眼瞪着董玉,“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家吗?因为我讨厌那个家,除了你和四姐,我不想看到他们。”又一杯下肚,他继续说:“哥,我一直都很奇怪,别人家都是老幺被疼,为什么到了咱家就变样了?”董进峰半趴在桌上,端着酒杯说:“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是捡来的?”
董玉不想阻止他说话,长时间没人说话,怕是给他憋坏了。董玉不知道董进峰为什么总说自己是被捡来的,就因为父亲向着大哥吗?董玉从来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因为每想一次,就好像心底的伤疤被人揭开了一次,血肉模糊的没法看,而且还疼。
董玉亲眼看着董进峰醉了,胡话也说够了,这才结账背着他走人。董玉按照董进峰说的地址找到了地下室,又从他的兜里摸出了钥匙,开门进屋,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发霉的味道。屋子很小,只摆了床和桌子,再没别的了。董玉把人摔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突然,他在董进峰的枕头旁边看到了一份表格,董玉好奇地拿过来看着,竟然出国深造的申请表。
董玉欣喜若狂,不过只是转瞬就消失了,他终于知道董进峰为什么会喝的酩酊大醉了。董玉坐在床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他自报门户:“你好,我是董进峰的三哥,请问你是陈放吗?”
陈放是董进峰的同学,平时关系还是较好的,因此董玉才特意要了他的号码以备不时之需。
陈放为人豪爽,笑着说:“三哥新年好啊,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进峰惹你生气了?”
董玉笑道:“那倒没有,他特怕我。”董玉清了清嗓子,“陈放,三哥问你个事儿,你们学校给出国留学的名额了?”
陈放严肃道:“是啊,不过不是公费的,虽然我们学校是985的大学,但申请公费很困难,而且还得有关系层。”陈放顿了顿,“三哥,我跟你说实话,这次是个机会,但也是个坑,没钱是甭想了,进峰很想去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情况就是……”陈放没有把话说完就停了下来。
董玉想了想说:“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陈放估算了一下,“一年差不多要二十五吧,可能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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