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辰心里有鬼,见他这样也不敢再说话,缩了缩脖子,讪讪地把酒店送的橘子全装进包里。
过了一会儿,又欲盖弥彰道:“我真的没有透露你的消息出去喔。”
沈思远心想你有病吧,嘴上说:“……哦,我知道啊。”
贺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沈思远不知内情,但看贺辰傻兮兮的样子又有些气不过,心想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抓?于是瞪了贺辰一眼。
贺辰:“???!!!”
贺辰心虚地岔开话题:“你干吗跟我妈说我叫贺威龙?”
“不是你告诉我你叫贺威龙的吗?”沈思远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而且如果不是你自己发疯离家出走,令堂能逮你回家?”
贺辰小声辩解道:“我这是对理想的追求啊……他们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呵呵。”沈思远干笑两声,心想你爸妈没打死你已经很爱你了。
徐林枫来之前就已经搞定了机票的事情,还给沈思远伪造了一个身份。
机场离酒店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
贺辰规规矩矩地坐在副驾驶,给徐林枫剥了个橘子,讨好地递到他嘴边:“妈妈,吃。”
徐林枫:“……”
贺辰:“嘿嘿。”
看着儿子狗腿的样子,徐林枫又气又好笑。
下车的时候徐林枫摸出一副茶色墨镜戴上,又打了个电话,沈思远听到大概是托运汽车的事情。
出个门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他想。
徐林枫出行只带了一个公文包,贺辰主动当小跟班,殷勤地替他拿着。
贺辰的出生是贺氏王朝气运的拐点。
年迈的大主教曾预言说,二皇子此生福泽绵长,凡事都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他出生前夕正是贺远征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皇室衰微,军权旁落,加之徐林枫遇害,一度生命垂危。而在贺辰出生后,所有障碍奇迹般的一扫而空,贺远征大权在握,以一己之力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国家。
纵然徐林枫是无神论者,也不得不承认小儿子确实是他们家的幸运星。
而贺辰自己也不会想到,他只是随口喊了一句话,就会救下徐林枫的命。
三人正要进机场大厅时,贺辰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叫住徐林枫,把公文包打开:“妈妈……”
徐林枫转过身:“嗯?”
话音未落,变故在骤然间发生!
子弹破空袭来,弹道擦着徐林枫的肩膀呼啸而过!
原本站在他前方的路人,背心与胸前同时炸开两团血花,闷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他惊愕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他的拉杆箱还立在一旁,立身之处如同被纳入了一个静止的圆圈,隔绝了声音,也隔绝了时间。
他的尸体倒在地上,双腿仍在生理性抽搐,鲜血逐渐散开。
徐林枫见状,当即把西装外套脱下,那速度太快甚至将扣子全部崩落。
他将衣服扔给贺辰,厉声道:“走——!”
但贺辰却没有半晌犹豫,当机立断地一把抱住沈思远,把外套塞进他怀里,急切道:“这是防弹的,你快走!”
沈思远震惊地后退两步。
徐林枫欲说什么,但已无暇顾及其他,只是见贺辰不动,登时怒道:“你也走啊——!”
人群四散奔跑,霎时间尖叫声不绝于耳,机场乱作一团,大厅外如同一场血腥的暴.乱。
女人与小孩的哭喊与男人们惊惧的叫骂声混杂在一起,被挤掉的鞋随处可见,眼镜、箱包散落一地,人与人撞在一团,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人们早已忘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
与此同时,在三人身边不远处,一名戴口罩的男人忽然向他们冲来,只见徐林枫瞪大眼睛,用力把贺辰往旁边一推,指着机场大厅吼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走——!”
即便他嘶声力竭,声音也瞬间淹没在人群中,犹如坠入惊涛的一朵小浪花。
贺辰没有理徐林枫,对沈思远大声道:“别管我,你快走啊!我不能丢下我妈——!”
徐林枫气得要命,摸向后腰准备拔槍,可终究是迟了一步,那男人的脚已经踢了上来,同时也掏槍直指他的头。
“啪——”徐林枫借着他的力道,凌空一脚,男人猝不及防,手中的槍当即被踹开,立刻抽出了刀。
他身手如同迅捷的猎鹰,与他贴身缠斗在一起。
“贺辰你滚一边去!”徐林枫想抽身拉开距离,然而对方却铁了心地想要他的命。
“我不走!”贺辰目眦欲裂地盯着歹徒,手握匕首,眼神毫无所惧,像一匹刚成年的孤狼。
徐林枫侧身一个手肘击打在男人的鼻梁骨上,脆弱的软骨登时迸裂开,炸出一串血珠,糊了满脸的猩红:“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吗!滚!!!”
而贺辰充耳不闻,像狩猎般瞅准了时机一跃而上!
只听“扑哧”一声,锋利的匕首无比精准地没入了歹徒的后背!
趁歹徒痛呼分神的档口,徐林枫借此机会借力而起,小腿攀附于男人的肩膀,腰腹用力旋拧夹住了他的头,来了一记干脆利落的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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