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宝马日行千里,魏子云一路疾驰奔向福州,不眠不休,到达时已是第三天。
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便是福威镖局。这座建构宏伟的宅第,左右竖着的旗杆,已经从中间断裂,往日迎风随风招展的青旗,绣着张牙舞爪的雄狮,如今盖住了门前的血迹,也沾上了一片污浊。门顶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的匾额,更是倒转悬挂着,昔日有多威风,如今就有多凄凉。
魏子云脸色凝重,往福威镖局里走,在离大门约莫十步之处停了下来,地上画着一条宽约寸许的线,再往前,青石板路上还写着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
魏子云弯腰蹲下,用指甲刮下一层颜料,凑到鼻前嗅了嗅,脸色变得难看,这几个字和这条寸宽的线,是用血写出来的,如今颜色已经变得发黑,镖局里更是不见一点人声响动,他来晚!
福建省福州府是福威镖局的总号,居然变成了这样!福威镖局分设十处,有八十四位镖头,在同行中实力雄厚。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谱,更是威震江湖,道上谁不给面子?谁能想到成了现在这副光景?
魏子云拦下一名路人问道:“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现在是死是活?”
“不……不知道——”那路人被魏子云一瞪,脚就软了,见到他腰间的宝剑,以为他跟前几天那群凶神恶煞的江湖人是一伙的。哆嗦着说完就要跑,被魏子云拽住后襟拉了回来,哭喊道:“大爷,小子真的不知道!求饶……饶命——”
“我只是想打听一下这家主人的消息。”魏子云将一两银子塞进对方怀里,“你知道多少?”
这路人摸着怀里的银子,壮起胆子回答道:“这个福威镖局,一天死了好几十个人,连他们家出去买棺材的人,都大白天被人当街杀死在闹市,尸体还是衙门收敛的,你说的那个总镖头,好像跟他夫人儿子一起失踪了,反正是没找到尸体,我也是听人说的。”
魏子云听完,放开对方转身就走,习武之人两天不合眼不睡觉,身体能扛得住,不过御赐的汗血宝马却已经口中泛出白沫。魏子云抚了抚马背,正要出发。
一个软糯的童声突然道:“你要去哪儿?”
魏子云道:“青城派!”
这童声有些耳熟,魏子云一转连,发现一个七八岁年龄的童子,正仰头看他。
“大……大……”大皇子!魏子云隐去后面称呼,从马上跳下,惊悚道:“小主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童道:“你去青城派找余沧海吗?可是你去了青城派也找不到他。”
魏子云惊异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小童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衡山派高手刘正风,要金盆洗手,广邀武林人士,届时很多门派的掌门都会到场。”
魏子云道:“我也听闻此事,小主子,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若是能找到林震南……”
小童道:“林震南就是你旧友的小辈?你的旧友是林远图?”
魏子云并不奇怪对方怎么知道这件事,人要跋山涉水,鸟儿却可以一路飞翔,定然是皇上与大皇子互通信件了。
魏子云摇摇头,叹息道:“林远图以一套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一百单八式“翻天掌”,十八枝“银羽箭”驰名中原。我年轻时候曾败在他剑下,与我交好的,却不是他,而是他大儿子林伯奋。他是武举出身,凭着积功官至副将,因为这层关系,他弟弟林仲雄执掌福威镖局后,也接了不少官府的生意,后来林震南继承了家业,也混得风生水起,谁能料都会出这样的事?”
小童道:“你跟他关系很好?”
魏子云道:“我们是生死之交,他没有后代,临终前托我照顾他弟弟一家。不过那时候的福威镖局,哪里还需要我照顾?我就将这件事一直记在心中。”
小童道:“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早就觊觎林家辟邪剑法,不过福威镖局出了这等祸事,让他肆无忌惮痛下杀手,是因为他们少镖头林平之,失手杀了余沧海之子余人彦。他一大把年龄就这么一个独子,以后要是生不出来就断子绝孙了。”
魏子云道:“就是因为有这一茬!青城派掌门余观主死了儿子,才难以理清。我之前收到消息,青城派的人砸了各地镖局的分局,最惨的是江西境内的南昌分局,镖局子烧成了一片白地,连累左邻右舍数十家人都烧得精光!押送的货物也全被抢了。”
小童道:“这般行事,就算林震南无恙,也开不了镖局了。”
魏子云长叹,又抚了抚马背,道:“我只希望余沧海还没得到辟邪剑法,这样林家人或许还或者。”
小童道:“你又要赶路,是打算累死御赐的马吗?”
魏子云讪讪然,心中焦急,正六神无主,就听见小童道:“你闭上眼睛睡一觉,我保证你醒来时,人就在衡山脚下,绝不会耽误工夫,比你自己赶路要快得多!”
魏子云心中一喜,知道大皇子来自隐世家族,说不定有特殊的方法。他二天没合眼,一闭上眼睛就昏睡过去,这一觉睡得无比舒服。
小童点了他的睡穴,缩地成寸,千里之行,一眨眼即到,等魏子云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衡山脚下一家客栈的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天都亮了。
他一跃而起,发现小童正坐在太师椅上捧着茶杯捂手。
“你醒了。”小童指了指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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