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古埃及文,很多古代文明的文字,只要是这种形态字,都被叫作象形文字。”蓦地,想到了什么,轻咬嘴唇,仿佛害怕碰伤了花瓣上的晨露,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图萨西塔,你……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问什么?”
“埃及的未来,你的……未来。”一直以来,她都在等着图萨西塔开口提问,问那些自己知道却很难说出口的事实。
“因为你来自未来的世界,所以我就要问你那些?”
茫然地点头,在图萨西塔似笑非笑的平淡目光中,夏月白突然觉得自己又犯傻了,她干嘛要蠢到提这个问题,真恨不得吞下自己那根不太听话的舌头。
“如果我不想知道呢?”淡然到几乎带着一丝冷漠的态度,室内的空气不动声色地滞缓下来。
突兀不安的心情,不语。
少顷,夏月白走到书桌后轻轻地坐下,视线扫过桌上两张纹理清晰的纸莎草纸,朦胧的黑眸,模糊了纵横有序的植物纹理。片刻后,抬头的瞬间,她笑的恬淡,褪去了伤感的眼底,荡漾着烟火般璀璨的光芒。
“抄完这张,你来教我认埃及文吗?”
轻挑眉梢,图萨西塔伸手抓过一个厚厚的卷轴朝窗旁的软榻走去,并未回答夏月白的话。
叹息,目光重新回到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古埃及文的纸,从笔架上取出一支包裹着金色外壳的芦苇笔,细腻的雕花爬满细长的笔杆,光是一支普通的书写工具,都称得上是一件完美无缺的工艺品。
沾了一点盛在金碟中从植物里提取的黑色液体,夏月白茫然地看着纸上的第一行字……应试从右边起头,还是从左边,懵了。
“从左往右。”冷不丁,随风飘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一下子被人看透心思的难堪,错愕地抬眸,看向窗边榻上的人,黑色的眼底闪过恍惚的惊艳。
一身干净简单的白衣,图萨西塔斜靠窗前的榻上,微风纠缠着她四散飘扬的黑发,她低头专注于卷轴的内容,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能从那片柔软的唇上辨出一线云卷云舒的弧度。窗外的天空很美,由浅至深的青白及湛蓝,搀杂着淡淡的几片云丝,干净得没有其他的色彩。
她亦很美,在这么美丽的天空下,美得干净而纯粹。
耳畔,无声地响起一些声音。
“图萨西塔,第十二王朝的第三位法老,也是埃及的第一位女王。”
“在位前期,扫除异党,平定埃及内乱。于第二年向叙利亚发动了战争,做为埃及历史上第一位御驾亲征的女王……”
“在位的十年,国内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内战……”
“帝王谷中的黄金棺内,只有一副她生前穿过的……”
那些资料,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叙述,寥寥几笔就将她身为王者的一生概括的完完整整。
“关于图萨西塔在位的记载,停止在公无前xxxx年,根据当时的年份可以判断出,她死时不到三十岁。”
不到三十岁……
她在人生最绚烂旺盛的时候,突兀地凋零了,像一朵尼罗河畔迎风摇曳的莲花,以她清高孤傲的姿态走完了一生。
心,忽然钝钝地一痛,没来由地。
迟缓地移开视线,眼角有丝胀痛,或许是盯着窗边看得太久了,被明亮的晴空刺痛了眼睛。
可是……
为什么连呼吸,都在微不可闻地扯痛着,一下一下,很轻,无法忽略。
★★★ ★★★ ★★★
一辆马车停在底比斯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前,深夜的城市很安静,没有灯火,没有人声,除了夜风低声呜咽地飞翔在纵横交错的街道,这座庞大的都城完全陷入了沉睡状态。
车夫放下缰绳,走到车旁拉开车门,下来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风帽拉的很低,完全遮住了那人的脸,他朝车夫说了一句,车夫颔首。
紧裹着黑斗篷,往小巷走去。
快速地拐了几个弯,走在迷宫似的巷子里,他的脚步完全没有停顿。
一扇普通的小门在夜风的大力推搡下,发出吱呀的怪声,黑斗篷靠近门边,极有节奏地轻敲了几下。
片刻,门呼啦一声打开,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朝黑斗篷看去,斗篷里的人低声说了几句,门里的脑袋缩了回去,斗篷一阵风似地飘进门里。
“不是说过,没有急事不要见面吗?”窗边的阴影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屋内的光线很暗,一盏小油灯勉强撑起一小片光亮,借着火光依稀看见窗边的轮廓是个男人。
“当然有急事才来见你,你以为我冒着风险来见面,是为了玩吗?”
“是不是图萨西塔又搞什么花样了?”
“最近没有,她已经为利比亚的事情焦头烂额了,要不然也不会答应巴比伦的联烟请求。”斗篷男人站在桌边,始终没有拉下风帽。“她最近有了一个新侍寝,那个女孩很受宠。我私下查过,她说自己来自克里特,我觉得她不像那边的人,我想让你查清她的底细。”
“新侍寝?”冷冷地,躲在阴影里的脸,布满无人瞧见的鄙夷。“我对图萨西塔那种变态的喜好没兴趣。”
“如果我说,她可能是你的主人在找的人呢?”
窗边的阴影突然安静了,似乎除了偶尔从窗外吹来的炽热夜风,那里根本空无一物。
短暂的沉寂,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声音,沉重的脚步带出一片黑色的袍角,一个穿着轻甲的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
喜欢月醒河央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