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贾政刚跟贾史氏商议完,一回来,踏进门槛,就听得贾琏的脆生生的话语,当即面红脖子粗,怒从中来。
贾琏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怒火吓的一抖,垂下眸,露出害怕的神色,还没等自己开口设坑,忽地便被人抱在怀里。
贾琏仰头看着冲过来的贾珍:“……”
“琏儿不怕哦~”贾珍揉揉贾琏的头,他先前虽然听不懂父亲那么一长串的诉说,但明白了一点,赦叔和琏儿被人欺负了。赦叔比他大,他不能护住,但是小琏儿还是没问题的。
他可是族长之子,宁府大少,在荣宁大街谁敢欺负他!
敢欺负他罩着的人,那就关门,放焦大叔!
☆、第20章 发配金陵
贾代善吸一口冷气,紧紧的靠上身后的软垫,闭了闭眼睛,不去看眼前这一幕。先前贾敬的出声,他就知晓这族长一支的立场。
若他这次不摆出个态度,恐怕这个族长还真能蛊惑贾赦过继。
手不由的紧攥着锦被,贾代善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闻着屋内幽幽清香的安神香,耳侧尽是孩童稚嫩却戳人心的话语。
“珍大哥,二叔是长辈,我们晚辈的要尊敬着,书上说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琏弟,你真笨,我跟悄悄跟你说,书上还有一句话叫做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你大哥我其他不会,就会这个,父亲要请家法的时候最管用了!”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字一字的带着火苗,烙印在心脏,瞬间烙烤着心脏血肉模糊,贾代善愈发紧紧闭起眼睛,脑海翻滚着一幕幕:贾家,张家,王家,上皇,当今,三爷……后院失火,兄弟倪墙,朝政诡谲,暗流涌动。他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正当贾代善闭目养神之际,赖大来报,出嫁的姑太太贾敏和姑爷收到消息前来探望。闻言,贾代善唰的睁开眸子,脑中忽地闪过一道亮光,面色带喜。
原本便在小心翼翼观察贾代善的贾琏见状,眸子一闪,头一垂,收敛控制不住的狐疑,安静的被贾珍拉着坐在一旁,等待贾敏夫妇的到来。
上辈子,对于贾敏,荣国府最受宠的大小姐,他的姑姑,他其实没多少印象。贾敏跟随其夫在外一回事,另外,毕竟他爹是贾赦,而贾敏是贾史氏一手养大,上有慈爱的父母,下有一同长大又会读书的二哥,贾赦这个只会败家的大哥,又会有多少情分?
而对于……林如海。
他去替人收拾后事,替荣国府吞了林家家产,自己昧下了五万两“辛苦费”。
还记得病床上林如海那三分担忧中夹杂道不明的眼神,但他忠心耿耿的仆从眼中明晃晃的鄙夷,鄙夷他这个绣花枕头,无德无能之人。可林如海到最后却不得不求贾家的庇佑。
那个时候,他笑得何其畅快!“
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人走茶凉”这个词。死在任上的林如海非但没有任何的嘉奖,不过半月,新任巡盐御史上台,据说掌握盐政十年之久的帝王心腹的前任就成昨日黄花,在位施政的所有措施化为虚无。
所以,贾史氏等人才会如此理直气壮,毫无畏惧。林如海亲戚不靠,而同年,好友也销声匿迹,林黛玉便彻头彻尾的成了一针一线出自贾家打秋风的寄居小姐。
念及往事,贾琏脸色微变,黑漆漆的眸子好奇的看了一眼林如海,心中纳闷,不是说书香世家,探花如海,简在帝心,手握重权,怎么就败落的如此干脆利落?
感受到屋内一道打量的视线,林如海目光微转,面色带着恰如其分微笑寻找来源。在扫到贾琏之时,见人薄唇紧抿,一张苍白的面庞衬得那殷虹的小嘴,尤其是一双黑幽幽的眼珠,没来由的让人心中一慌,总觉得对方似乎看他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同情。眸子一闪,脑海中旋即飞旋过种种狐疑猜测,林如海上前一步,给贾代善问安。
而贾敏早已哭着匍匐在软榻边。
贾代善命赖大把贾琏与贾政送走,又轻轻拍着贾敏的后背,安抚几句,最后留下林如海。
“如海,敏儿这性子被我宠坏了,你日后可要多多担当。”贾代善喝口茶,跟人叙旧。
“岳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敏儿是我的妻子,我定然会宠她一辈子。”
知晓女婿与女儿伉俪情深,贾代善又笑了几句,才言归正传,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如海,听说你点了扬州同知的职?”
“是,岳父,这还得多亏岳父先前的提点,我如今避开诸王乱,以备日后。”林如海虽不解贾代善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躬身回禀道。贾代善助他良多,在他高中探花,入官场之后,也帮他悉心规划未来,更是提点过不少官场之事,可谓恩重如山,故此,他也投桃报李,带着二内兄打入文人圈子中。
“哎……”贾代善闻言长长的叹口气,面色带了一丝黯淡,“如海,你也是自家人,我也不满你,荣府最近你大内兄他们闹得……想我贾代善聪明一世却糊涂了一时。”
“岳父,您这拳拳爱子之心,大内兄他们必然是知晓的,不过有时候一叶障目罢了,亲兄弟哪有隔夜仇?”林如何宽慰道,来之前,他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的风声,但是因先前贾代善便雷厉风行的处理过一匹贾家的仆从,故此,没流出什么信息。大多是贾家的族人闲话几句。
“也是~”贾代善闻言,苦笑一声,“都是老夫教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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