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隐一直盯着孤城看,他向来迷恋孤城身上与生俱来的强势气质,尽管有的时候孤城带给他的是沉重的距离感,但他还是无法不急切地想要跟随他、陪伴他,像现在这样。
孤城的邪气的眼尾微微上扬,紫瞳中露出点点笑意,他伸手示意轻隐过来,恍惚间轻隐似看见多年前阴暗的战场上,这个男人穿一身战甲,也是如此笑着向自己伸出手,轻隐握上去,从此他的人生因他而活。
轻隐随孤城在大殿上坐下,周围用暗夜般的墨纱隔开,并不妨碍里头人的视线,外头人却望不进来。孤城慵懒地支手撑着头,靠在软座上把玩手里的紫火珠,轻隐小心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墨纱外两边各候着五位壮实的大汉,他们高矮不一,神态不同,留着大胡子,脸生的粗犷,皮肤是诡异的暗蓝色,头戴高帽,身上穿着像是青铜做的衣甲,衣甲上的鬼面装饰像极了他们凶神恶煞的脸。再下的台阶上也候着数名打扮奇特的鬼众,其中还有一个手拿簿子和笔,似在做着记录。
接着上来了一个人,他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面,那些大汉开口了,轻隐没仔细听,只看见那人不住地狠狠磕头,轻隐都能看见他起来时额头上暗红的撞痕。那人面前被放上了一面看上去很普通的镜子,但很快那面镜子上空闪现出各种画面,轻隐在里面看到了那个人幼时,年少时,成年时,老年时,一生中点点滴滴的画面就在镜子中快速地闪现过去,唯有在那人行善或作恶时会有短暂地停留。
孤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淡淡道:“此为业镜,能照摄众生善恶业,善者赐后世安稳,恶者受种种地狱苦难。凡人的轮回遵从因果定律,生死簿上会清楚记着,天命难违。这人命里过不去一味情劫,而此刻他依旧是忘不掉,但再不舍又有什么用,终是要离别的,他祈求下一世能再与那女子相遇,可是那个女子却未必想再见到他。”
“什么意思?”轻隐问。
“那业镜只能照见已他的视角看到的事情,可有时候自己看到的并不全是真实的,所以他死了到了地府也依旧不会知道,是那个女子负了他,他失去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子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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