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赐周天赐,你是好汉一条,别学女人家的没用!
客厅外又传来开门的声音,我连忙迎出去,“什么东西忘记了……”
然后我就跟进门的人眼对眼,脸对脸地呆住——
白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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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乎乎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又笨拙地说:“小鲍,啊,我是说鲍处长,上班去了。”
好在白黛林对于我出现在她未来要嫁进来的新家也很诧异,呆了很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似的,“啊,哦,我知道了。”
尴尬的气氛又维持了一会儿,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地说:“啊,你坐!”
她诧异地看着我,对了,这将是她的家,对她来讲我是客人,心里的不舒服翻腾起来。
“对不起,呵呵!”我只能傻笑,“一时间忘记了,对了,白小姐跟鲍处长的好事,快近了吧?”
白黛林的脸红了红,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温婉的气质在某些时候的确很动人——如果她的结婚对象不是小鲍的话,我也会喜欢她的。但是现在我却只能干笑着说:“恭喜恭喜!”心里却阴暗地不断骂脏话。
“嗯。”她低下头,“望春说,等,等打退了日本人,我们就结婚。”
抗日战争会打好多年的!——啊,我,我说了什么?周天赐你这个混帐!
“我看这房子空着,不好,”她依然低着头解释,“所以经常过来,打扫一下。没想到周先生会在这里。”
“嗯,”我尴尬地说,“鲍处长,他,他让我暂时借住的。”
“是。”她微笑着抬起头来,“周先生不用跟我解释,望春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管的。”她眨眨眼睛,“你就当作没有看见我吧,我也,没有看见周先生在这里住着。”
可恶,有点欣赏她了。
“周先生用过早餐了吗?”她接着笑问,“要不然你先去吃早餐吧,走出这个弄堂有家早餐店,他们那里的阳春面做得很好吃。”
“啊,”我呆呆地问,“那么你……”
“我是来打扫房子的啊。”她还是笑得那么温柔,“周先生有什么衣服要洗的也一并交给我吧。”
“唔得!”我吓一跳,卧室里那片狼藉给她看见还了得,“啊,我是说,是说,既然最近我借住在这里,打扫房间的事情怎么能还麻烦白小姐呢?当然是我自己来处理嘛,哈哈,哈哈哈!”
白黛林笑笑,“没关系的,不用客气。”一边说一边就往里面走。
“当然不是客气!”我也急了,抢先两步拦在她的面前,“白小姐,白小姐!真的不用了。”
白黛林看了我一眼,微微蹙了蹙眉,“有什么,不方便我看见的吗?”
我眼睛一亮,“是,当然了,你知道,我跟鲍处长的工作……那个……”
她果然停住了脚步,“既然这样,那么就算了吧。”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那瘦弱的肩膀看在我的眼睛里,让我隐隐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忍。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深深深深喜欢着小鲍的人,不同的是,我还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但是她又错了什么,却连最后的保护伞也没有了。
一个没有克制,道歉已经冲口而出:“白小姐,对不起。”
她诧异地回身看看我,然后微笑又浮现出来,“没事的,周先生。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工作。”
但是,其实——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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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些混乱,不,这混乱其实指的是我的心情而不是别的什么。表面上我一如既往地忙碌在“宝合祥”店里、仓库、码头、车站……有时候则拿着叶世伯的名喇四处拜访人。
我总是笑着,但跟人说着说着眼神就飘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每一天每一天,我都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心情期待着那个人发现我到底在做什么,然后我们两个人摊牌,这样的话,是死是活也可以给我一个透明的答复。我就像一个为了吸引父母注意而特地去学坏的小孩,不由自主地做着一些莫名其妙又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可是每当看见他的时候,冲口而出的话又这样被自己咽下去。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太美好,所以我明知道越是拖日后的痛就越深,却还是忍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
他大约也是隐隐约约知道我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他开始养成一个习惯——
那天晚上我从噩梦当中转醒,他不在我身边,我仓皇地披着衣服起身,“小鲍,小鲍……”
他在书房,在写东西,脸色平静,不!甚至还有些许微笑。听见我找他的时候就抬头应一声,看见我跟进书房,就给我扔一支烟,“怎么不睡了?”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我笑嘻嘻地回答。
他含嗔地睇我一眼,“油嘴滑舌!”继续低头写东西。
但是我是说实话,是实话,小鲍,我说的,是真的!我笑着,但心如刀割。一直过了好半天才有力气说出另外一句话,“你在写什么?”
他从正写着的纸上抬起头来,看着我微笑:“遗书。”
“……”点烟的火烧到我的手指,痛得我一声惨呼,“搞什么鬼?!”
“我在写遗书。”他重复一遍,“干我这一行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现在的局势又那么坏……”顿一顿,他叹了口气,“假如我明天就死了,赐官,我盼你能看一看。”
我恼怒,“大男人,做什么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我不看!”
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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