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像是听得十分津津有味的样子,见贾琏说罢,还不忘点了点头,附和几句说:“正是了,我来京城时日虽短,却也知道这京城里到处都是贵人。不然怎么说呢,天子脚下,和别处自然是不同的。”
一句话说下来,让贾琏也更恼了。
这段时日为着薛家的事儿,他不知道被王夫人明里暗里批过多少次。就连凤姐也都跟着遭罪,每日里在老太太那里请安,不消两句话说下来,就得承受着老太太和王夫人冷冷的目光和薛姨妈哭天抢地的嚎哭。气得凤姐当真头疼了两三日,恨不得真的就一病下去再不去请安才好呢。
林泽见贾琏不再说话,便也笑道:“琏二哥,我倒想到一事来,许能帮上你的忙呢。”
贾琏忙道:“什么忙,林表弟说来我听听。”
林泽便笑道:“我听说王子腾大人如今升了九省统制,不如写了信要他帮忙?”
贾琏便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儿也不独林表弟你想到,我也早登门去问了。只是如今他人在外面,又不在京里,到底远水解不了近渴。”这话可不假,自打薛蟠出了事儿,薛姨妈急得嘴上都烧出了一溜泡,为着薛蟠是把能求的人都求了,第一个想到的是王夫人,知道薛蟠进了衙门,那想到的可不就是王子腾么!
连夜写的信寄了出去,可却没有半点的回应。薛姨妈急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连着宝钗也为着这事儿一起心急如焚的,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儿。只有宝玉瞧着才会说出一句:“貌比病西子。”的话来,差点没让宝钗也气得赶他出去。
林泽却只笑道:“王大人虽人在外头,可京里未必没有女眷留守的。再有了,凭着她们姑嫂的情义,难道王夫人就不帮衬一把么?说出去也不大好的。”
贾琏闻言,心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林泽一语点醒了他,把火苗引到王家身上,那就和他们都没关系了。既然贾赦让他想办法把贾琏摘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比贾琏更靠谱的人了。在这点上来说,可没有谁比王子腾更合适了。
贾琏坐在那里自己思考着,林泽也不着急也不催他,只由着他。心里却想着,等明日还得去水溶那里一趟,啧,好歹不能让薛大呆子这么轻易就出来罢!
贾琏在林府待了大半日,等到贾环和林澜一起过来的时候,才站起身笑道:“小林表弟,好久不见呢。”
林澜小脸一扬,笑眯眯地说:“琏二表哥,你也好久不见了。”
一句话说得身后跟来的几个小厮也都笑了。贾琏见了,略有些惊讶,指着那几个和林泽差不多年纪的小厮问:“这几个从前也未曾见呢。”
林泽笑着没说话,就听林澜笑道:“琏二表哥不知道,我也是个大人啦。是大人就要有小厮跟着的,哥哥给我寻来的,琏二表哥你瞧着好不好呢?”
要给贾琏说,林泽也太宠自己的弟弟了,这待遇,就他长房长子的,那也没轮的上。可瞧着林泽温柔含笑,林澜翘着鼻子挺着胸的样子,贾琏眼中带着几分羡慕地笑道:“那是你哥哥疼爱你呢。”
林澜一听,便小跑过来拉住了林泽的胳膊一阵撒娇。林泽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这样淘气,环兄弟还在呢,给环兄弟瞧着了,看他笑不笑话你。”又对贾琏和贾环笑道:“不如晚上就在这里用饭好了,左不过也就多两双筷子的事儿。”
贾琏只笑着推辞道:“都来了这半日的功夫了,再不回去也不好的。下次再来也就是了。”又对贾环笑道:“环兄弟,咱们这就告辞了罢?”
贾环便也笑了笑,和林泽告辞。林泽笑着点了点头,唯有林澜嘟着嘴有些不大开心,见贾环要走,还亲自送着贾环到了门外。两个小孩子拉着手好一番亲热说辞,又说到何时何日再聚着一起玩啊什么的,听得林泽都有些失笑了。
看时候的确也不早了,还是尽早让长安驾车送了他们回去。一回头,就见林澜瘪着嘴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林泽便笑道:“怎么了?又这副不开心的样子,难道是你环兄弟欺负你了?那下次再不许他来了。”
林澜忙道:“才不是呢,哥哥别乱猜!”想了想,才说:“我只是觉得环哥儿好可怜,他在那里又没人同他一起玩,又没人和他一起看书猜谜玩游戏的,多没意思呀。”
林泽笑着拉起林澜的手进了门,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你环兄弟有他该做的事情,他在那府里是艰难了些,等他大些就好了。”只是说着这话,心里却是说服不了自己。按照王夫人那性子,能容得下庶子才是稀奇了。怕是贾环年纪越大,反而越发地处境艰难啊。
林澜皱起了鼻子,只嘟哝说:“我不喜欢那个二表哥。”抬头,拉住林泽的袖子说:“我不喜欢那个叫宝玉的二表哥,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林泽“噗嗤”笑出声来,只觉得自家三兄妹对那个凤凰蛋都看不上眼,也忒默契了些。便摸了摸林澜的发顶笑道:“谁逼着你喜欢了不成?”
林澜便苦着脸说:“环哥儿说的。他说,在府里上下都喜欢宝玉一个,纵是不喜欢的,也要做出喜欢的样子来。否则,是要被人说道的。”说着,便把眉头一皱,只说:“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就不喜欢。”
林泽听着林澜所说的这一番话,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贾环身为庶子,处境艰难常人难以得见。那贾家外表光鲜亮丽,可内囊却是腐臭不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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