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转开脸没有答话。温若飞盯着他坚毅英俊的侧脸,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相处了这么久,帮助了他那么多,还有救命恩情牵绊,他和萧渊更像是朋友相交,而不是上下级或者是官民之间相处。如果因此让他对自己心生嫌隙,是温若飞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
可是,要对他说明真相,温若飞也是不能。穿越一事,实在过于离奇,若萧渊以为自己是胡编乱造蒙骗他,还不如这样遮掩着不挑明。
正在纠结着,萧渊却把手按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信你。”
沉稳的声音淡淡响起,瞬间平复了所有纷乱的心绪。
“你对我和我麾下将士都有救命大恩,如果因为你身世不明我就怀疑你心怀不轨,岂不是忘恩负义?”萧渊轻轻拍拍他肩膀:“再说了,我若是介意你隐瞒身世,怎么还会让你做随军主簿?日后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不会再提。”
温若飞心中一暖。抬起头,展颜笑道:“谢谢你。”
萧渊也微微一笑,一向不苟言笑的脸微笑起来倒是格外帅气。可惜仅仅片刻后他就又正色起来,道:“那么,继续吧。”
“继续什么?”温若飞傻眼。
“蹲马步啊。快点儿,刚才教你的,别忘记了。”萧渊又拿起了教鞭小树枝,瞬间恢复严师状态。
温若飞无语望苍天,刚才那个暖心的萧渊多留一会儿不行吗?
☆、兵者非良人
温若飞就这样在萧渊的严格督导下痛并快乐着地开始学习军体拳。痛的是身体,快乐的是成为武林高手的白日梦看起来就要实现了。不过这样的日子还没满一星期,萧渊就下令,挑选六千精兵,启程前往穆州。
既然是精兵,辎重什么的就要少带,军医什么的自然也不会带走。这回,丁大夫是要和温若飞分开了。
丁大夫不打算再做军医了,本想回到陈家屯里,温若飞死活不放心,逼着师傅在宁州城里找了个空铺子重新开了一间药房。毕竟是在有驻军的城市里,安全有保障,而且城里人多,也不愁没有生意。这么好的条件,丁大夫也没法拒绝,只得同意定居宁州。温若飞这才放心。
临行前,丁大夫在刚收拾好的铺子里给他摆了一桌酒席。
“我们大玄的风俗,如果家里有儿郎要上战场,父母需备一桌酒席,让孩子吃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吃饱喝足了再送他们走。”丁大夫脸上带笑,眼里却带着伤感。他给温若飞倒了杯酒:“若飞,你我的缘分浅,但师徒一场,也情同父子。师傅心底里,其实舍不得你出征。”
温若飞心中有些愧疚:“师傅,徒儿对不起您。”丁大夫悉心教导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却不能侍奉左右尽孝,这份恩情难以回报,还要让师傅为他担忧,心中实在有些难过。
“好男儿志在天下,师傅又有什么理由把你拘束在身边?”丁大夫灌下一杯酒:“只是此去,乃是战场,危机四伏,千万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温若飞郑重地起身,单膝跪下:“师傅,徒儿一定会保重自己,徒儿还要回来替您养老的。”
“师傅明白。”丁大夫浅浅一笑,扶他起来,握着他的手道:“我丧子多年,当初收留你,确实存了私心,想留下你替我养老,打发日子。现下,师傅却明白,你是个有大才的孩子,又如何能耽误你呢?为师别的不求,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温若飞,道:“这个给你,且打开看看。”
温若飞接过来开了,里面装着个小小银质长命锁。因为日久,银子都有些发黑了。上面刻着如意、莲花、宝瓶、蝙蝠,中间正面刻“平安喜乐”,反面刻“福寿绵长”,锁下面还缀着三个仙桃样小铃铛,极为可爱。
“这是我那苦命孩子小时戴的物件,大了便解下了。我寻思着日后留给小孙孙,谁知我儿还没来得及成婚生子,就客死异乡。”丁大夫抹了抹眼睛,把长命锁给他戴上:“如今你也要远走,就戴上这个吧。子不语怪力乱神,灵不灵验不说,只看着这个,也需记住师傅盼着你平安。”
温若飞把那古朴的银饰捏在掌心,郑重地点了点头:“师傅,徒儿知道的。”丁大夫把锁塞进他衣襟:“这是旧物,都发黑了,且戴在里面罢,别让人笑话了你。”温若飞笑笑:“无妨。其实徒儿有法子把它变成新的一样。”
他到厨房拿了瓶醋,用干净纱布蘸了醋,细细地擦洗长命锁。银器发黑,是因为和空气里的硫反应生成了硫化银,用醋酸就可以消除,盐水也可以。现代一般都用洗银水,现在就直接用醋了。
丁大夫看着表面灰黑渐渐褪去的长命锁,眼中也露出一抹惊奇。
温若飞笑道:“醋可以洗掉银器上的黑色,盐水也可以。过后再给这锁上一层蜡,就不会再发黑了。”
把亮泽如新的长命锁挂回胸前,他正色道:“师傅,你就放心吧。我懂得可多了,吃不着亏的。”丁大夫欣慰地笑笑:“这样就好。”
跟丁大夫告了别,温若飞直奔宁州城门口。萧渊已经在马上等着他了。
温若飞在前几天也抽空学了学骑马,刘峰给他准备了一匹脾气温和耐力佳的栗色马代步。温若飞很喜欢这匹有着水灵灵大眼睛和光滑柔顺皮毛的马,而且它速度也不慢,策马奔腾之时,确实让温若飞觉得豪情万丈,过足了瘾。
过瘾归过瘾,骑着快马颠簸着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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