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姬远捂着手背,低头看了看自己灰头土脸的一身,本来是一身白衫,从宫里翻墙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尽管现在不太看得出来本色,好歹还是完整的一身,现在……他将破落的一块布搭回肩膀,心想,要是这样再去孟邹家,会不会直接被当成乞丐赶出来?
想着,他更忧虑的是,别说进孟邹家,皇宫还能回得去吗?从外围他可爬不上那光秃秃的护墙。
要不先回家换身衣服?他抓抓脑袋,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对父母以及祖母的印象都是依稀的了,现在他想不起从前多自以为是的淡漠,只觉得自己很久没回去了就这样回有些突兀,就像犯了错没脸见长辈的孩子。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回姬家看看。
姬远没有见到贴了封条的姬家大门,而是直接绕到了后门,驾轻就熟。
“我知道这里有后门吗?”他自言自语,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他就吓了一跳,院子里的一群猫也吓了一跳,纷纷做鸟兽状散开。
走错门了?他第一想法冒出来,摸摸鼻子,尚未感受到物是人非的悲怆。
他走到佛堂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给人感觉不错,刚才躲起来的猫又一只只冒出脑袋,仿佛知道这人没有攻击性。
这时,佛堂里也走出一只猫,通体雪白,毛色光润,一双警锐的竖瞳,看模样该是活了许多年。
又一只小白猫从门后露出了脑袋,对着那只大白猫“喵”了一声。
姬远毫不记恨方才他抓破自己的衣服,蹲下身召唤它:“露露,过来。”
小白猫扭扭头,不理睬他,坐在一边□□丫子,倒是那只大猫听到后乖乖走了过来,还主动蹭姬远的掌心。
姬远这回愣了,小心将它的前爪一提,也是花肚皮。“你才是露露啊?”
“喵~”白猫叫了声,后爪蹬了蹬,挺温和的没挠人。
“看来就是了。”他有些落寞地放下猫,摸它的脑袋。又自言自语,“差点忘了,已经快过去十年了,那个小东西是你闺女?还是儿子?”他又往身后望了眼形色各异的猫,低笑一声,“不会这些都是吧?看来你相公挺多的啊。”
姬远终于意识到什么,抬脚向前院走去。露露跟上他的脚步,门后的小白猫放下脚丫子,低低“喵”了一声,似有深情。
十年,他娘还好好的吗?祖母又成什么样了呢?爹……他理不清自己想不想见他。
空落落的院子,什么也没有。絮环的屋子积了厚厚的灰,辩不出究竟荒废了多久,其余的房间也是。他最后推开姬承忠的书房,刺鼻的粉尘味不需要再更进一步了。
“喵~”露露仰起脑袋,知人哀伤般,调子成了低低的呜咽。
姬远低头,“你一直在这儿?不对,应该是我带你来的……几年了?”他关上门,又往回走,“你知道我爹娘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走的?或者……”
他脚步停下来,看见了花园里的十来座坟冢。
“……死了呀。”
沉默在这个死寂的大宅院中弥漫开来。姬远半跪在坟前,只有最前面的三个坟丘立了石碑,歪歪扭扭刻着“不孝子”与“不孝孙”。
……是他的字迹。
第5章 第五章
宫中搜查远没有想象中的快,几人在蒋沛菡宫中一坐便坐到了下午,虞毕出越等越冷静,其他几人越等越着急,大乔更是恨不得立刻身体力行加入到搜查的队伍中去。
“皇上,”蒋沛菡张嘴犹豫了一下,低头,“后宫不该僭越朝堂之事,可臣妾还是想冒昧一句,关于翊儿的事……”
“朕知道,”虞毕出抬手,“你爹的事还在彻查中,会给你们姐弟一个交代的。”
“不,臣妾想说的是……”她抬眼望虞毕出,“恳请皇上下旨遣送翊儿回平南。”
虞毕出怔愣,不解的问:“为什么?”
蒋沛菡没来得及回答,门外有宫女来禀报:“公主来了。”
此时尚彧就那么一位公主,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方才的话题被收揽起来。
“沛菡姐。”虞玫玫不仅身材是女中豪杰,体质也是女中豪杰,挺着六个多月的大肚子来去如风,连个丫鬟都不带就自个儿奔宫里来了。
“大伙儿都在啊,好久没见了。”虞玫玫被蒋沛菡扶着坐下,顺便听了几句轻声的数落,但笑不语。
小乔偷偷瞄她两眼,把脑袋埋得更低。
“咦,沛菡姐,这是你做的?”虞玫玫旁若无人地拿起小袄看,笑道:“手真巧,我之前闲着试了怎么都学不会。”说着,她转向虞毕出,“哦,对了毕出哥,不对,皇兄啊,我想搬到宫里住行么,府里太冷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大夫说要保持适当愉悦的心情有益于生产。”
“好。”他当然没意见。
虞玫玫谢完恩就让蒋沛菡的宫女上她府里搬行李去了。
就这时,余茭来了,“皇上,有人见姬公子去过南面的狩猎场,后来转去了宫门方向,侍卫没让他出门,但宫里也没找见他,应许是用别的方式出宫了。”
“我去调城军全城搜查。”大乔率先站起来。
“不用那么大动静。”虞毕出也站起来,“他能去的就那么几个地方,我去找,你俩去守城门,低调点,别引起百姓慌乱。”
余茭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就……就您一个人?要不要调些禁军?”
虞毕出斜眄他,没答话,径直走了。余茭连忙跟上。
大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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