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便宜我也负担不起啊,正想拒绝,他就说,“物业也交了,你要是住进去就200。”
“200?”我惊掉下巴,什么样的房子才得200啊,但是赵寅杉的朋友……怎么听房子也不应该差吧?
我有点儿怀疑他是故意这样,那并不是他朋友的房子而是他的。
“对,200,你别着急下决定,看完房子再说吧,”他看了一眼时间,“你快去上课吧。”
“那等你有空了,我再什么时候去看吧。”
我那儿还有一摊子烂事没有收拾,结果我现在还跟一个抛弃我堂弟的渣男在一个车厢里心平气静地讨论房子的事情,甚至内心是感激的。
哎,真的好想骂娘啊。
第7章 第 7 章
“你怎么来上课了?”当我走进他们班的时候,我和赵景阳对视的那一眼里看见了他非常不赞同地传达了这么一句话。似乎下一秒就要火冒三丈地站起来把我带出去,像个长辈一样训我,然后摸我的头让我听话,回家去。
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烦躁的,烦躁在于,我的学生把我想象的太脆弱了。
当然,也没有人遇见那种事情还非常淡定甚至第二天照常来上课的吧?也不怪赵景阳,全赖我。
“同学们,今天我们复习‘北洋军阀的统治’翻开历史书第二册,还有练习册……”我照常开始讲课,但是今天讲得不知为何比平常要多些,似乎把课本上的重点知识统统念出来我就能把这群顽固的高三学生全部度化似的。可当我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才有学生支支吾吾地举手提醒我,“老师…上节课北洋军阀已经讲完了。”
“讲完了?”抱歉我不记得我讲过了,“哦,那就翻到后面那一页,我们讲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吧,这个没讲过吧?”这样愚蠢的错误我只在新官上任的时候犯过,当时我拿错了答案给学生讲练习册,也是差不多大半节课过去,才有人提醒我。
当时我只觉得这些学生真是坏透了,我一个个地扫过他们的眼睛,才知道没有一个在认真听我说的。
“1789年资产阶级革命……”我照本宣科,下面鸦雀无声,我猜他们肯定都在想我怎么了。
“不要讲了——”这个粗鲁打断我的人是赵景阳,我最喜欢的学生。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我看见全班转移过去的错愕视线,但是这孩子根本不在乎,他只是从座位朝着我的讲台走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强行带出去。
这回脸丢大了——
一出教室,我就听见学生们传来的窃窃私语,是的,他们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个大胆的学生,都在想象他会得到什么下场。
“你干嘛啊?”我有点儿莫名其妙。
“…你干嘛来上课!”他反问我,还一副早知道我就不该上学而是去监督你的表情,“都那样了还……”
我只能实话实说,“你不知道全勤有奖金吗?”
“可——”他更加火冒三丈,“全勤多少钱,我都给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好么,算我求求你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任性,除了沉默,我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因为我的确非常需要全勤那1000块奖金。
我发现有些学生趴在窗子边缘偷听,然后转过头向全班报告一个胆大包天的学生居然冲着程老师发火了。
当老师当到我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这上课的空当,我们这样的确非常不合适。可赵景阳实在太固执了。
我只得板起脸说,“先回去上课,我们下课再说。”
这个拥有我难以启齿的秘密的学生,和我之间已经不是单纯而友好的师生关系了。
下课的时候,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称得上是人满为患,我始终找不到一个足够安静的地方,而赵景阳跟在我旁边,表情一点都不像一个犯错事被我抓包的倒霉学生。
我们去了化学实验楼的教室,这边几乎没有人在,只是偶尔有学生在这里抽烟,闲来无事的教导主任也会来这里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抓到几个违纪违规的漏网之鱼。
看见角落的垃圾桶表面一些没冷却多久的烟头,我烟瘾上来了,摸了摸全身上下,发现果然,什么都没带。
“有烟吗?”万万没想到我已经沦落到找学生要烟的地步了。
“没有,我不抽烟。”
他的回答倒也没太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好学生。
我压下烟瘾,切入正题,“别想我回去休息,你别那么固执,我哪有那么脆弱。”我已经忘了我昨天晚上那副可怜相了,我只允许我露出一回那副模样,在最严峻的时刻。
“程诺,你不拿自己当回事也不允许别人把你当回事吗?”
真有出息了,还没毕业就开始直呼我大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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