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名护卫低声提醒道,有些反对让那孩子靠近。
我摆了摆手,并不以为意——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娃娃,还能是个刺客不成?
小家伙怯生生地看着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盯着那碟糕点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扭着身子从父亲怀里钻了出来,迈着小短腿朝我跑来,踮着脚想要去够我手边的糕点——见她吃力,我伸手抄起她的肋下,将她抱在腿上,一边将碟子挪到她眼前,替她倒了一杯茶。
与她不同的是,另一个年纪还要大一些的孩子则仍是怯懦地躲在父亲身后,尽管有所意动,最终还是瑟缩着不敢过来——也许因为他是个男孩子吧。
稳稳地坐在我的腿上,小家伙高兴地塞了一整块糕点,将嘴巴撑得鼓鼓囊囊的,活像只贪吃的小松鼠,可爱极了;我帮她擦去了嘴边的碎屑,把茶递给她,同时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汗——小家伙虽然年幼,却也有些份量,仅仅是将她抱起来这个动作,对这具身体已是不小的负担了。
她看起来不但有些时日没有吃好,应该也没有洗过澡,头发和衣服上都有一股发馊的味道,对比着她狼吞虎咽时眯着眼睛的幸福表情,着实让人心疼——拍了拍她的后背,免得她吃得太猛噎着了,眼角扫到了她的父亲紧张的神色,以及姜灼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的父亲感到紧张还好理解,可姜灼的眼神却教我费解——思索了一会儿,旋即了然苦笑:是了,以邝希晗的性子,又怎么会在意这群平民的死活?更别说是毫无芥蒂地将一个散着异味的孩子抱在腿上了。
我明白,我又做了引人怀疑的举动,但我并不为此感到后悔——左右已是离了帝都观澜,没了熟悉原主的颜珂和邝希晴,也没了贴身侍从小蝉在旁监视着,谁又能分辨出我不再是那个凌王了呢?
况且,我心底若有似无地藏着一个念头,即便是冒着被拆穿的危险,也是想着姜灼能够知道——我已不再是原来那个令人讨厌的邝希晗了。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颠了颠腿上的小家伙,逗得她“咯咯”一笑,我看着那拘谨的不敢多吃的年长女人问道,“总不会就这么一直乞讨下去吧?”
“这……”她拧眉不语,可见也是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着。
“你会些什么?可有谋生的手段么?”想了想,我又问道。
“实不相瞒,老妇原是落第的秀才,只会读书写字,”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手上的茧子,接着补充道,“哦,以前也钻研过岐黄之术,算是懂些粗浅的医理。”
——识字,会医?这倒是不错。
“她们呢?会些什么?”我指了指她身后两个年轻的女人和几个男人。
“小女也都识字,只是尚无功名在身;至于夫郎小侍们,也只会点缝缝补补的针线活罢了。”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们,略带羞愧地说道。
了解了基本情况,我转过头去问一直候在边上的掌柜:“你们这儿有什么缺人的活计?私塾的先生,坐堂的大夫,刺绣的帮工……或是一些替人写信打杂的零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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