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德翻了个白眼,直接用手掌盖住她的脸,免得她再捣乱。
“陛下应该知道的,光明神不止主管光明,还司战争和健康。大长老说那种巫术追根溯源跟神属一脉,不是他们能解的。陛下您听说过法厄神墓的传说吗?流传最广的那个,说法厄神墓主殿神坛里有一只银雀圣杯,杯子里装着满满的圣水。”
奥斯维德:“……隔了这么多年还有用?”
亏得他是皇帝,否则这话在旧神的忠实信徒面前说出来,铁定是要被打的。
老医官憋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话:“至少当初的贝瑟曼皇帝成功了,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继承人。”
这话才是最关键的。
奥斯维德沉吟了片刻,冲老医官道:“行了,我知道了。那本书你还有办法找到么?”
老医官颤颤巍巍又行了个礼,说:“我回去试试。”
谴走了老医官和那帮内侍,书房里便只剩下凯文和他两个人。看他的表情,凯文就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法厄神墓上。因为那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世间流传着很多关于法厄神墓的描述,版本不一,内容也不尽相同,但都有个共同点,就是凶险难当。
他们没看过老医官说的那本书,事实上,关于贝瑟曼时代的正式记载中并没有提到那场怪病,倒是语焉不详地提过贝瑟曼后期极其尊崇光明神法厄。如果是因为老医官所说的,那倒可以理解。
同样也可以想象,当年贝瑟曼为了进入神墓到达主殿,折损的兵将绝不会少。或许这也是语焉不详的原因之一。
奥斯维德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眯着眼道:“法厄神墓……这不是个好选择,要赔太多人进去,不值。你说呢——你在发什么呆?”
凯文正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飞虫出神,闻言目光一动,将视线投向奥斯维德,道:“想进墓地倒也——”
他话没说完,就被门外一个声音打断了:“陛下,王城巡骑军急报!”
第20章
圣安蒂斯作为王城来说,地形算得上奇特。
乌金悬宫建筑群所处的神之路嵌在大裂谷中,而整座圣安蒂斯城就以悬宫为起点,从裂谷西岸一路延伸下去,地势均匀走低,从地图形状来看,像个边缘里出外进的半圆。
整座王城的建筑风格大多跟乌金悬宫相契合,色调沉稳大气。站在地势最高的悬宫上俯瞰下去,无数乌墨打底金丝作嵌的房顶高矮错落,总能给人一种热血沸腾的恢弘感。
除了今天……
接到王城巡骑军急报的奥斯维德二话不说跨上了马背,带着一列黑铠黑马的小分队疾奔出悬宫。
外面大雨瓢泼,昼夜不停。积水顺着地势分流化股地淌着,在马蹄下水花四溅。
王城里大小医所一共六间,奥斯维德高头大马,铁蹄不停,全部巡看了一遍。急而脆的马蹄声在王城街道中穿流来回,几乎没有停歇过。大概是气氛太过紧绷的缘故,哪怕听惯了马蹄声的王城居民,也忍不住从窗户里探头看出来,张望几眼后又匆匆缩回去,门窗紧闭。
不闭不行,因为飞虫成灾,挡都挡不住。
“陛下您看到了,所有医所都挤得满满当当。”巡骑军指挥官彼得推开脸上的铜丝面罩,冲奥斯维德道,“之前还要更混乱一些,今天大雨,路本来就湿滑,很容易摔跤,一旦磕到碰到就彻底不能动了。街上到处都堵着人。我调动了全城巡骑军,才把人都分散移到就近的医所。但是……”
街道清整了,人也暂时安顿了,恐惧却已经无可阻挡地蔓延开来。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消息还能暂时封住,以免引起更多慌乱。可全城到处都有人出现这种情况,就不可能封住了。圣安蒂斯王城虽大,但真真假假的流言在各处街头巷角同时爆发,由点及面传遍全城只用了一顿午饭的工夫。
彼得说道:“大多是老人和孩子,本来就容易磕磕碰碰,这下子一阵风似的全中彩了。我们怕手上没有轻重,帮忙的时候格外注意,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安顿好大部分人,从医所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奥斯维德拽着缰绳扫视了一圈,肃然的面容掩在铜丝面罩后面,看不清表情。
金狮国虽然被压制了近七百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王城还能称得上热闹。可现在,一场虫灾和“石化”的怪病,仅仅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让圣安蒂斯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
大半的房屋都门户紧闭,生怕漏一点儿缝隙。
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看不到一点儿行人的痕迹,除了医所人满为患,哭叫不绝,其他地方甚至听不到什么人语声。
原本沉稳的主城色调,在这种时候,却显出了莫大的破落空寂感,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儿生机。
王城都成了这样,其他地方更不用想了。
傍晚时分,神官院的老神官拖着满身累赘肉,趴在马鹫背上就冲进了悬宫,一起追过来的还有他那两个年轻的副手,神色焦急得仿佛屁股坐在了火堆上。
他们见到奥斯维德的时候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老神官没能成功,因为他的半边身体也砂石化了。
“陛下!陛下,北边赤铁军和西边青铜驻防军都来了急报!”老神官趴在马背上就嚷开了。
两个副手忙不迭把他抬下来,轻拿轻放地在椅子上靠好。
奥斯维德现在听到“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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