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他能为她变得坚强,但最终,他却也为她变得脆弱,他无声地啜泣着,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
他已经迷路了,他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但他也不想再寻找了,他的她已经离开他了。
风再次徐徐吹起,带着她照料过的花的香味,他忽地看到,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数把毛绒的,飘零的小伞,随着风的方向,游荡着。
“那是蒲公英——它的种子会飞,会指引你到正确的方向,它的花语是——重逢之前的离别。”
锲拉夫成为了第一个从高耸的迷宫花园中出来的人,他也是最后一个。
他一直在等待,闻着他爱人培育过花的香味,就这样,过了很长,很长的岁月。
……………………
“此后就再也没人活着从迷宫花园出来过,这只是传说,迷宫深处,到底有没有幻影石,至今都没人验证,那名女子到底去了何方,至今也无人知晓,据说她到了迷宫中心,用这幻影石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一个凄美的故事,但故事到最后也没有说锲拉夫到底有没有等到那位女子,凯勒说锲拉夫最后死于战争。
池旭走在二楼的走廊上,一边找着自己的房间,一边在心中回想着这个故事,他不是路痴,要怪就怪这里房间门太多,而门上连个号码牌都没有,他又没有记自己在第几个房间,否则也不至于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房门。
这房间门修得倒挺有意思,每一张门都有着精美的浮雕,上面画得内容好像还是连贯着的,门上的连环画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仔细看这“连环画”的内容,就听见了一丝细微的啪嗒声,他停下脚步,那是来自于他眼前的这个房间,此时房门虚掩,里面好像有人。
偷窥是不道德的事情,但池旭也从未认为他自己是个十分有道德的人,凭借那一丝缝隙,池旭看清了里面在活动的人——科曼。
而科曼所在的房间,池旭恐怕一生都难以忘记,他在这个房间内住了一晚——是那个满是标本而又气氛诡异的房间。
此时科曼正用随身带着的白手帕擦着刚刚掉到地上的眼镜,他嘴角挂着笑,转过身,面对着一个标本,开始低声细语。
池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可以看见科曼表情的变化,那个样子,活像在跟标本里的东西说话一样,这个标本中装着的是一个头部巨大而身子矮小而畸形的……大眼婴儿,婴儿闭着眼睛,但因为它的眼皮看上去很薄,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占了整个眼眶将近四分之三的黑眼珠。
科曼聊天好像还聊得挺起劲儿,手又开始舞了起来,不停地做着肢体动作,而且动作极为夸张,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盛,看上去就像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高兴过头的神经病,他嘴巴一直在动,嘴里一直吐着含混不清的语言,池旭觉得自己耳朵有点问题,这么大声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不,可能科曼说的,是另一种语言!
意识到这一点的池旭立马绷紧了身子,而屋内的声音此时也戛然而止。
不会被发现了吧,池旭往门边退了两步,但屋内久久没有动静,池旭怕等他再一次凑上去的时候,看到的是科曼那张放大数倍的,带着疯子一样的笑意的脸……
但顾虑最终战胜了好奇,池旭再次靠近,将目光放到屋内,瞳孔骤然间瞪大——
科曼居然伸出双手,对标本里面的大眼婴儿做出了抱抱的姿势,然而标本内,原本呈蜷缩状的婴儿此时居然正慢慢地改变着姿势,伸出双手,也以同样的姿势回复科曼。
装着标本的“玻璃罐”此时如同被溶解了一般,逐渐变形,内里浸泡着婴儿的液体正在从罐子的缺口处汩汩流出,地面上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先前池旭看到他以为是写着标本名称的纸条!
“乓当!”突如其来的过堂风让门留下的缝隙瞬间闭合,池旭吓了一跳,几乎是第一时间与门拉开了距离。
走廊尽头的大窗开着,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一片,看上去像是要下雨了的样子。
池旭抹了一下额头——满手的汗。
他看向那个刚被吹闭的门,最终还是到了那间房门隔壁的隔壁——那是他的房间,趁现在外面还没有下雨赶快出门猎食。
…………
坠地的婴儿,脑袋与身子几乎摔得分离,刚刚那过堂风惹的祸,“多好的孩子的……”科曼笑着抚摸那颗巨大的头颅,“怎么就这样,被毁掉了呢?”
他看向那扇闭合的房门,眯了眯眼,眼中的笑意更盛了。
…………
池旭望着昏暗的天空,打开了通讯器,他想在晚上行动,但是照这个势头看下去,估计到了晚上,大雨倾盆,什么猎物都不好找了。
他又一次靠近了昨天晚上捕猎的林子,这次通讯器上显示的一级生命体只有一个,而且还在林子深处,要经过几个标有三到四级群体生命体的地方,很危险。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找其他的林子,因为划不来,一级生命体只有一个,能不能猎捕到还是两个字,再加上那几个等级较高一点的生命体……他可不想冒这个险。
但是,如果要去别的有动物出没的地方……恐怕要去城外了。
但愿不要半路下雨了才好,池旭暗暗祈祷。
赛格罗利亚城很大,池旭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走多久,街上此时还有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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