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迟最终也没能忍住自己摸上那一头深灰色长发的手,在大猫全无抵抗意思十足温顺的情况下,心情愉悦地顺了好几遍毛。
“那提亚……”如同自语一般的极低喃声,异族人苍白俊美的面容逐渐被难言的虔诚所占据。
如果在这样温柔的安抚之下,他的所有痛苦都是能被驱离的吧。
苦难折磨,亦或是痛苦不堪的绝望困境,与族人共同信仰的光之神不曾回应过他的呼唤,也不曾对他施以援手。
神明绝不该是如此虚缈的存在……
“嗯?”顾迟发出一个代表疑问的单音。跟对方离得这么近,他想不听见对方所说的话都难。
说实在的,这三个音节对顾迟而言都不算陌生了。毕竟从卡卢比口中,他就已听了好几次。
不过他刚才好像并没有做什么能让对方感谢的事情?如果顺毛也算的话……那当他没说。
在听见温然应声的一刻,异族人本就并不放松的身体更是骤然绷紧。他抬起头,如果没有那几层纱布阻隔,他现在大概是正目光专注地深深注视于顾迟。
神明该是会在他经受折磨痛苦时救赎于他,在他祈求呼唤时回应于他。
将他于无望的困境中救出,甚至温柔地安抚驱离他的痛苦。声音清润而温和,比任何其他声音都更为动听……
“卡卢比?”先是于接近眼角处的地方传来被碰触的感觉,异族人修长的手指触感温凉很是明显。虽是不明其因的讶异,但礼尚往来,顾迟也由着卡卢比摸索他的脸。
听闻唤声,异族人倏地顿下动作,略微低下头颅如同等待指示一般。有几缕深灰色长发因着姿势垂落,与缠于双目之上的纯白纱布交触,对比分明。
没事你继续摸。
然而这种话并没有说出口的可能,但顾迟发现他如果不说话,这场面看起来真像是要就这么僵持到天荒地老。
“无事。”看不过眼,顾迟说完后还抬手把异族人垂落下的几缕长发给重新撩了回去。
是允许的意思吧。这么认定着,异族人漠然寡淡的眉宇刹那间变得柔和,动作近乎小心翼翼地继续摸索那张对他而言仍属未知的面容轮廓。
神明该是……
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7章 我大读条谷
辗转又半个多月,现在几乎全万花谷的弟子都知道他们的二师兄身后多了一只小(大?)尾巴的事情。不知该说是人形跟宠还是堪比背部挂件,总之那叫一个走到哪跟到哪。
本来这是没什么的,但当他们亲眼目睹各种呃……
比如当顾迟与他说话的时候,异族人的面上神色就会变得尤为专注,而且还言听计从地说什么就是什么。
“记得在中原不能随意杀人。”除了语言上的教导,顾迟也一直不遗余力地给卡卢比灌输一些该有的观念。
异族人原有的敌我分界线太过明确,只分自身族群和敌对族群,对被划分于敌方线内的人一下手就是丝毫不留余地。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双方族内的长者都是这么教导族里的青年。
这种观念放在卡卢比还在族中时是没错,双方族群本就是为水源争斗了四百多年不死不休的宿仇。但放在中原就不行了,要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人给弄死,在中原这牵牵绕绕复杂不说还乱得要死的关系网,那天知道会扯出什么坑爹后续来。
“嗯。”双目之上仍缠着绷带,异族人闻言微偏过头,对着顾迟方向点了点。
深知异族人的武力值是能排入一流高手行列,尤其夜晚时还能再进一层。但为着对方现在表现出来的温顺无害,顾迟莫名又有些不放心起来。
“等等……我是说不能随意,不是不能。要是有人先对你动手,你还手就是理所应当的。”顿了顿,顾迟再语重心长地着重叮嘱了一句:“不能傻站着给人当木桩知道吗。”
在这段时间里,异族人非常认真地在学习中原语言。凭着令人为之惊叹的记忆能力,如果说之前是三分理解七分靠蒙,现在就已是反过来能做到七分理解只三分靠蒙了。
但即使如此,他对‘木桩’这种专业术语依然是理解无能。
“嗯……知道。”回应的是异族人质感微冷的声音。异族人微垂眉眼,闷声记下那个听不懂的词语,然后动作利索地点下了头。
什么,你问他知道什么了?
……………………略过略过。
再比如当顾迟掩唇低咳的时候,他们就看见那名异族人寡淡漠然的面容上顿时浮起一片担忧神色。身躯绷紧得堪比进入了某种备战状态,却是一脸无措地抬手给他们的二师兄遍遍轻拍背脊理顺气息。
尤值得一提的是几天前有个自称是藏剑弟子来万花谷求医被拒的人,愤而生怨便准备挟持一名万花弟子作为要挟。
于是狭路……啊不是,大道相逢。
双眼缠着纱布——很好,一看就是个瞎子。旁边咳声不断面色苍白——更好,一看就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还穿着万花弟子的专有衣物……
一残一废,完美目标!整个万花谷都找不出比这更好下手的了。
由于顾迟身上的衣服太拉仇恨,这位自称是藏剑弟子实际不知是哪方鼠辈的人一个箭步上前就想动手……
其实结果可想而知的是不。
不过没等顾迟转动他的笔杆,也没等其他万花弟子带着‘你当我们是死的吗’的表情替他们二师兄糊那人一脸兰摧玉折。在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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