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师兄请说。”
沈牧元拧眉道:“就在不久前,李佑终于称疾患痊愈,带着阴弘智去了封地。正所谓天高皇帝远,我看着李佑在封地上估计不会安分守成。”
“师兄是说,李佑有可能……”
沈牧元摇摇头:“只是推测。他在年前就多方召集死士,名义上是护卫防身,即使是居心叵测现时也是无法得知的。”
“那这又与你我有何关系?”陈庆炎摸摸头脑,“这天下的主子是谁,都已经与你我无关。我也早断了争功名的心思,难道师兄还要我前去查探,找出他要谋逆的证据不成?”
沈牧元瞪他一眼:“我是来叫你不要搅和进皇家的这等破事中。你与培安去职之后也别往齐州去。”
“沈公说的有理。”傅培安点头道,“我与这死鬼去意已决,就等这几日交了官印便走。沈公在这里枝叶繁茂,不知飞白对此有何打算。”
沈牧元抚着长须道:“飞白与飞羽老夫都不太担心,这两孩子向来行事谨慎。倒是白凤那孩子……”
陈庆炎皱眉道:“三郎的百鸟门如今在江湖中算是小有所成,他若是有心征战江湖,未必不是好事,就怕他,对过去仍有恨心啊!”
“所谓国仇家恨,宗族被灭,岂能简单就原谅?只是建成太子于我沈家有大恩,若是白凤执意为父报仇,我也无话可说,自在他背后支持便是了。”
“师兄,你劝我二人莫参和皇家的破事,怎地自己也不珍惜自己。沈家家业庞大,若是与这等事有牵扯,便是天大的事!”
沈牧元叹息:“白凤在沈家这些年,我早已当他是自己的亲孩儿。你当我想让他走上这条绝路吗?能劝他我自然要劝的,若是实在劝不住,我便想办法遣走飞白与飞羽两个孩子,老夫这把老骨头,风烛残年,陪他走这一遭,也算是还了建成太子的恩报了。”
树上的宁楚仪眉头簇起,这几人此话是何意?难道沈白凤身世果真另有隐情?一串猜想在脑中汇集,他默默串起线索,很是吃了一惊。难道沈白凤竟然是……
“好了,今日事也算完了,我这就走了。”沈牧元起身,掸了掸袖角,“两日后便是白凤的生辰,你二人不如等参加完酒宴后再离去吧。索性也不急这几天。”
“师兄有命,自然得尊崇。师兄慢走。”
沈牧元甩甩袖子,身子迅疾跃上房檐,转眼萍踪而去。宁楚仪在树上又伏了片刻,待又是风起,树叶哗哗作响,他便滑了下来,稍微思量之后,才去见了陈、傅二人。
见了那两人,他单膝跪下抱拳道:“今日小六滥用重刑致人死亡,按理讲当重罚。然而他上有老,下有小,尚有家累要养活,若逼他去职,未免太过无情,还请轻罚小六。”
陈庆炎一愣,傅培安看了他一眼,道:“宁公人爱惜属下,其心可鉴。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滥用重刑这事,乃是陷陈明府于不义之地,只是轻罚如何能服人?”
宁楚仪沉声道:“某对下属管教不力,甚是羞惭,实在是无颜再当这个捕快。愿自动去职,以正律规。”
陈庆炎一时有些呆愣,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甚至会撕破脸皮方能逼宁楚仪去职,没想到这成果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与傅培安面面相觑,见他使了眼色,也只好点了点头。
“宁公人能如此刚正严明,乃是我府衙的幸事……可惜……”
傅培安在背后掐了他一把,陈庆炎一拧气,说道:“甚好,甚好!就照宁公人说得办吧。”
宁楚仪抬头,定定看着两人,最终仍是沉声道:“谢明府、主簿成全!”
宁楚仪交了缁衣走出县衙大门的时候,小六刚被打了板子被人扶出来。
“头儿!”见了一身便衣的宁楚仪,小六哀哀叫道,“头儿,是我错了,是我连累你了!”
宁楚仪连忙接过他的胳膊道:“莫要多说了,你这顿板子也挨得不轻,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小六顿时感激涕零:“头儿,你这样对我,我实在是无以为报!我去向明府求情,这个上洛的捕快,我只服你一人!你不做这个头儿,谁做我都不开心。我这就去找明府!”
“别去了。”宁楚仪好笑背起他,“魏王的案子不破,恐怕这段时间这里捕快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也正好你在家里养伤,说不定十天半个月后回来,就是别样风貌了。”
“头儿说的也是。”小六伏在他背上叹气,“咱们这里太平久了,没想到一摊到事情就是桩大事,这倒霉催的。”
宁楚仪淡淡笑笑,没有多说。
“头儿,那你不当这捕快,是要跟着你家大郎学打铁吗?”想一想清秀白净的宁楚仪要如宁平举般光了上身举着锤子打铁,浑身汗珠子滚泉一样地冒,他顿时脸色怪异起来,“头儿,你以后指望怎么养家糊口呢?”
“天无绝人之路。”宁楚仪笑道,“天大地大,我好歹还有一身武艺,难不成还能饿死不成?”
“还是头儿有志气。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以后开个武馆?正好陈师傅的武馆也空着,你若是要收徒弟也算上我一个,我带兄弟们一起去给你捧场!”
宁楚仪呵呵一笑,脚下加快速度道:“不急着想,到时候再说。”他想的不是开武馆,他想到了子硕握着他的手与他一起抄书的情景。不知不觉他脸色放柔,若是以后开个书肆如何?到时候与子硕一起坐在窗边,子硕看书,他来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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