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宁楚仪倒不强逼于他,与往日一般,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始于他讨论案情。
“死者尸身沈郎可是验过了?有何发现?”
沈白凤摇摇扇子,一边打量着大门,一边道:“验过了,死者名顺安,乃是个看门的仆役,年三十有四,身体健壮,无疾患,尸身完整,无肢体残缺。”
“死亡原因呢?”
“乃是被刀砍在颈部,失血而死,一刀致命。”
沈白凤说的没错,现场的血腥气早已熏得宁楚仪眼角发干,他忍不住低头揉了揉眼睛,道:“看来这里便是现场了。”
沈白凤神色复杂睇了他一眼,他早该想到的,这人见血就眼红,这毛病和小时候一样,这些年倒是一点没变。华容见他只一眼便认出了他,他整日与他相处,竟是不曾想到这上面去。
“不错,你看这门上血迹,顺六便是面对大门时被斩杀,是以血迹呈弧线状喷溅到门上。”
“奇怪,这里怎的少了一道血迹?”宁楚仪上前端详,见那血迹月牙般飞溅在一侧门上,然那月牙中间却是少了一截,他退后几步,将另一扇门合起,果然见到缺失的那段血迹。
“奇了怪了,这血迹怎会是这个样子?”宁楚仪喃喃念道。
沈白凤摇着扇子,嘴角含笑道:“这有什么奇怪!顺六被杀之时,乃是侧面对着这房门,血迹会喷到这上,再正确不过了。”
宁楚仪摇头:“不对,这样不对。”
“哪里不对了?”副捕快杨川接嘴问道。
“你先想想顺六为何被杀?”
“当然是发现了盗匪,恐怕是见到了盗匪的真容,被灭口所杀。”
宁楚仪点头道:“不错,咱们来假设。若是顺六见到了盗匪,盗匪怕他张嘴警示,一刀斩了他,那就有几个问题要问了,第一,盗匪是怎么进来的?”
沈白凤一拍扇子,笑道:“好问题!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杨公人可试着回答看看。”
沈白凤家世了得,杨川自然是不敢怠慢他的。被他这么一问,便带人绕着墙院走了一圈,回来答道:“奇怪,墙院上的泥丝毫不见剥落,整齐的很,也无杂乱脚印,难道这些盗匪,竟是从门进来的?”
宁楚仪点点头:“好,假如盗匪是从门进来的,那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破门而入?夜深人静,且这大门乃是铁制,这般结实的门,若是要破门进来,那得惹出多大动静!”
杨川点头道:“不错,除非是那顺六耳朵聋了,他那小房便在这门边不远,那般动静怎会听不到。是了,那顺六是听到了动静,来到这门边查看,结果被盗匪发现,一刀结果了他。”杨川刚要为自己的推断洋洋自得,忽然想起宁楚仪的兄长便是又聋又哑,他这般口没遮拦,也不知会不会惹恼了他。
却见宁楚仪面如常色,只是摇摇头:“发现大门有动静,他为何不先呼救?要将这门破开,非一时半刻之力,难道他不会先去叫人来帮忙?那么长的时间,他做什么去了?”
“也许是在茅房……”
沈白凤嗤笑一声:“那么巧,正好三更半夜有人破门,他却蹲去了茅房……”
杨川红了脸,宁楚仪笑道:“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显然不是这样。你仔细看这血迹,顺六被斩杀时,这门是关着的……”
杨川凝神细想,立刻便明白了,若是贼人破门时顺六正好见到了,第一,不会死在这么近的地方,第二,那些贼人数量众多,一个个鱼贯而入,进门的第一个贼人抽刀斩杀了顺六,这个时候,大门必然是开着的,又怎会是合起的?
“我明白了……却又不明白……”杨川迷糊了。
沈白凤摇了摇扇子,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能是一种情形。”
“哦?沈郎高见?”宁楚仪也笑了。
“答案便是,这门,是顺六为那些贼人开的,否则那些人怎会进来的如此顺利。且顺六也并非贼人进门之时被杀,恐怕是贼人搬了东西,出来时杀了他。而且那库房的路,说不定便是他引去的。”
“等等,我还是不明白。”杨川叫道,“沈郎怎会断定是这样?”
沈白凤倒是没有解释的打算,宁楚仪也笑道:“果然还是沈郎懂我的心思,某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光凭这点血迹,如此断定,未免有些武断,这还只是推测而已,不妨多看点地方,寻了证据再下定论也不迟。”
沈白凤点点头:“自该如此。宁公人,总之这案子得慢慢办,尸体我已经验过,剩下时间也是无聊,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
宁楚仪抬了抬眼皮,道:“什么赌?”
☆、赌约
沈白凤摇摇扇子回道:“这尸体我验过了,在下观点也和宁公人一致。下刀之人手法干净利落,毫不留情,顺六口鼻处没有捂压痕迹,四肢也无约束痕迹,说明顺六生前未被拘束过行动。且顺六乃是因为失血过量身亡,尸上血坠(尸斑)虽然浅淡,然观其形状与指压后反应,我推测他的死亡时间与库房看守被击晕时间应该大差不离。你看这血迹在地面上几乎积成血潭,却无其他痕迹覆盖,定是贼人将财物搬出去之后才动手杀的顺六,否则这处痕迹不会如此整齐。”
宁楚仪点点头:“那就能说得通了,那些贼人只是打晕了库房看守,却动手杀了顺六,若果然是顺六引狼入室,贼人或因为分赃不均或想杀人灭口才动的手,那便合理的很。对了,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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