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宫都少不了我的照顾,这当头还好意思说这些。”我叹叹气,这回来火奴权当是出行,我压根都没考虑过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毕竟身边高手如云,我一个瞎参谋也不顶事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放眼望去天地无垠,这才觉得那个朝堂是有多少污浊狭小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不知怎么回事,前面的雾气越来越浓,差些就伸手不见五指。
“听说火奴雾多,今日才算见识到了。”我暗暗嘟囔。
雾气很重,我握紧了马缰。洛中流也放缓了速度,话语仍然镇静:“传令下去,不可轻举妄动。前面...有人。”
我心一下子揪紧了,因为呼吸中有一股淡淡的烟味,而且越来越浓。
“是有人在烧未干的柴火,雾气又重,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飘过来。”
山路又窄,不一会儿就听见后方的叫骂声。
失策了吗?我暗暗想,从都城至瞿黄可不止这么一条路,虽然是最近的,但也是最险的一条。
我倒是没有惊慌失措,但心下也是一沉。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我们人多,但是压不过对方对地势的熟悉,现在最好的办法,恐怕是分头行动。这也是幸亏山路的岔路比较多,和洛中流说了这些,他也觉得可行。若是这些大军全葬身在这里,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但是对方似乎知道了我们的企图,一直拦着路,避免我们抄。这样一来,便只可强攻,只是担心对方设下陷阱,等我们来踩。
“是何方的壮士?”洛中流的声音盘旋在山谷里。
对方却没有回应。
“弓箭手准备。”
如果硬要强攻,不如先上轻骑。对方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只是想要拖住我们。洛中流沉声,一把夺过旁边轻骑的弯弓。闭上眼睛,弓弦立时就弯成满月。箭镞在浓雾里都透出寒光。刹那间箭飞出去的声响仿佛猛虎出笼,寒光一闪,就瞬间埋进雾里,没了踪影。
“箭不虚发。先前倒是在军营里听说过洛将军的箭术,这回竟让我亲眼看见...”
明明还没有射中,可为什么唐军野却说的好像已经射中了?
下一瞬耳边就听见尖利的箭镞刺穿身躯的爆裂声。明明失去了视觉,可是通过其他感官敏锐地觉察到了对手的存在,这是何等的境界。
“抱歉,刀箭无眼。”洛中流下马,走进浓雾里,他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明明是走向虎口,可是却选择了相信他,可能是因为他的话,让人莫名的安心。
浓雾竟然消散了许多,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对方。
只有一个人?
纯白的衣物,长身而立,身下的坐骑却已经血染了一地。
只是隔得远,看不清动作。洛中流上前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那人轻笑了几声,竟然就离开了。一头雾水地看洛中流回来,他却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骑上马继续前行,我们都好奇得难受,追问了他好久,他才不再卖关子。
“他说自己是奉王命前来阻拦,只是脏了袍子,又觉得力敌不过,就先行一步。如果真要动手的话,他未必不是我的对手,只是他一点杀意也没有,我又杀了他的坐骑,不放他走也是说不过去。”
“真是个令人费解的人啊。”我说,“他也许另有所谋。”
“他是来刺探的,敌方的兵力,上将是否空有虚名。”杜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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