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个人如此靠近,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烛渊越想越怒,攥着被子的黑色爪子越收越紧,差点将其捻为齑粉。
但他完全是想多了,仙人们大多不睡觉。像青鸢,她每晚就是绣绣花打打坐,或者和青莺去二师兄青释的灵禽圈里偷鸡吃,她的床铺只相当于凡间修道人士打坐用的蒲团。因此她在看到烛渊睡在云采夜床上时并没有多吃惊,以为师尊不过是陪着小师弟在床榻上打坐而已,谁能想到近乎千年都不曾睡过觉的剑神会主动钻进被窝,和自己的小徒弟一起睡觉呢?
寰宇殿,众仙齐聚。
但与往日不同的是,每位仙人在赶路的途中,都撑着一把伞。
云采夜右手执伞,回头往云剑门的方向看了几眼,心中挂念着烛渊——也不知阿丑,此时醒了没有,按照他和自己在一起的那股黏糊劲,醒来看不到自己恐怕是要闹别扭的,这小东西身形虽小,脾气倒是大得很呢……
“采夜上仙——”还在记挂着自己小徒弟的云采夜被一声似春莺啼鸣,千转百媚的女声唤回了心神。他转身,便看到了裳兰天女沐着细雨,站在自己身前。
裳兰天女没有打伞,身上淡紫色的长裙轻垂至地,在云团上漾开。她胸前衣领开很低,盈盈春光尽露。冰凉的雨丝落在上面,又随着她的呼吸轻荡,身姿撩人,望着云采夜的眸光似春水潋滟,娇颜含笑,手中一张素帕被她紧张地缠绕在指间,远远望去,两人同为淡紫的外衫倒真如一对佳偶。
“采夜上仙……我没带伞,可否与你……”裳兰上仙朱唇轻启,话语却未尽,留三分情思七分期盼惹人遐思。
云采夜闻言,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笑容:“当然可以。”
裳兰天女听到他的话,眼眶一红,差点喜极而泣——剑神大人今日怎么如此好说话?
她抿抿朱唇,拎起裙边准备与云采夜共撑一伞,却没想到才上前几步,一把淡青色的素伞便递到了她的眼前。
裳兰天女愣了一下,马上抬头望向眼前的青年,只见他紫色的衣衫在风雨中微微飘动,像九重天上虚无缥缈的浮云,看得见却摸不着。
“怎么在发呆呢?快拿着啊。”青年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低声笑道,“你不是要和我借伞吗?”
“裳兰在此谢过采夜上仙……”裳兰颤抖着双手,接过这把于她而言重如千钧的青伞,眼中含泪,目光哀怨。希望云采夜能够改变主意,明白她的真正意思。
但云采夜依旧只是对她淡淡一笑,点头道:“不客气。”随后飘然而去。
裳兰望着云采夜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不由地捂着胸口倒退几步,仿佛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躲在一旁侍女见此连忙过来扶住她:“裳兰上仙您没事吧!”
“我没事……”裳兰瞪大了眼睛,靠在侍女怀里愣愣出神,半晌后,玉手无力地摆动几下,“我没事……你们回去吧,待会我还要与采夜上仙同路回去……”
但当裳兰天女失魂落魄地进入寰宇殿后,看到殿中诸位仙子天女清一色的紫衫白裙和她们手边的与自己手上如出一辙的青伞,觉得胸口更痛了——
渡生剑神果然不解风情!活该他单身三万年!
☆、第12章 乖不乖
天帝弦华踏进寰宇殿,乍见殿阶前清一色的紫衫仙女时也愣了一下。随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左手边同样身着紫衫,端端正正站好的剑神大人后,便知今日这茬因何而起了。
云采夜余光瞥见天帝面无表情的模样,唇边的笑容加深了些,悄悄在袖间用仅有天帝看得到的角度,比出一个“三”的手势。
“咳咳——”天帝见此,握拳抵着唇,干咳了几声,不再为难云采夜。皱眉低声说道:“今日急召诸位的原因,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天帝话音刚落,众仙就在殿阶前窃窃私语起来——天雨降世,是六界大动的预警。天帝今日急召众仙,想必就是为了找出天雨降世的源头。这几万年来六界一向安稳太平,即使魔界一直一直贼心不死,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攻下仙界,称霸六界。但仙界三大入口有天将宇文猛,剑神云采夜和镇魔塔浮云枝镇守,几乎牢不可破。
且不说魔界是否能够攻破其中一门打入仙界,一旦开战,凡界便会生灵涂炭。
思至此处,云采夜忆起上次自己和酒嶷在登仙梯上碰到的那个顶着凡间修道者皮囊的魔物,不禁神色一凛——那魔物能够躲开修真世家的探查,又能在自己手下走两百余招,定不会是魔界之中的无名之徒。
魔界大能们沉寂了五万年之久,一直鲜有出现,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不再对仙界有所肖想。因此,即使下层的妖魔们一直蠢蠢欲动,也没被众仙放在眼里。
可若他们的安分是伪装的呢?
五万年,足够魔界生长出十数名魔族高手了。
他成仙不过三万年,就已经成为仙界数一数二的高手。更何况,他们放松对魔界的监视已有五万年之久。如此看来,仙界的人还是太懒散了。
云采夜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天帝听完他的话后,神色更加凝重了。
仙界少能士,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自从四万年前前任天帝堕天斩杀百名仙君之后,仙界势力便弱了下来。不然他也不会在当年直接任用刚成仙不久的云采夜为三门守卫之一。
扳指细细数来,如今仙界能与魔界高层交手的仙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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