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荆棘?”
官员皱了皱眉头,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低头的夕丁。他似乎完全不理解这个词甚至从没有听过一样,嘟囔着嘴又念了一遍。
“黑荆棘?”
见鬼!
夕丁暗自咒骂着,他一路上一直祈祷着他能在军备部着遇上一个熟人,但是这个官员明显从未见过他,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听过圣骑士夕丁的名号。
这个官员佩紫荆花胸章,六阶官位,这等中下官位在王都虽是随处可见,不足挂齿;可也就是这号人最爱盘剥克扣,耀武扬威,若是高官显贵,就点头哈腰,狗颠屁迎;若是平头百姓,就目空一切,颐指气使。
“我可不记得这么多镇子的名字啊,”官员的食指有节奏地扣着桌子,他嘴角下拽,细长的嘴唇里所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喉咙中抬出来一样,显得厚实且充满威严,“不过我很清楚,去年,前年,大前年,大大前年,所有的,知道吗?嗯?所有的我都发出去了!一个子都没有剩啊。”
“我·····”(放你妈的屁!)
“怎么说也是你的问题啊,为什么四年的薪水和防务经费现在才来要?啊?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困难啊?每年财政状况这么紧张,我们还得挤出钱给你们这些人逍遥快活!”
“这······”(比起你们这群杂碎差远了!)
“知道了吗?我们没有义务保存你的买酒钱,钱!”
夕丁没有再说话,他僵硬地转过身,跑出门去,开门时他仍听到身后不满的责怪:“真是乡下人,什么招呼都没有。”
门外,霍塔,哈拉仑巴,斯加拉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但很快,他们脸上的期待就转化成了失望。
“看吧,我就说他干不了这事。”
“瞧瞧这张大红脸,就他妈像屁股一样。”
“微笑啊!微笑啊骑士大人!要薪水这么张臭脸怎么可能啊!”
“闭嘴,傻瓜们,你们能解决这种狗东西,你们去啊!”
“我说斯加拉去就能成!”
“不不不,我才不愿看那种芝麻官的臭脸。”斯加拉低头看着地板。
“那就矮子去。”
“这种俗人是不可能懂我的艺术的。”哈拉仑巴抬头望着天花板。
“唔,我······那我他娘的去······”夕丁,斯加拉和哈拉仑巴转头看着霍塔,而这个大汉眼珠子转了两圈,吐出了后半句话“就更不可能了!”
“啧。”
“搞笑。”
“就知道。”
“我性子急啊,到时候动手打人怎么办,是不是?是不是?诶?你们别走啊,是不是啊?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四个人走出了市政厅,夕丁突然问:“我们还有多少钱?”
大家面面相觑,开始摸自己和别人的口袋。
“我一个板也没有了。”
“我也是。”
“我这里也没有了。”
“啊,斯加拉!你胡说什么,你绝对还藏了一个板!”
“放屁!三天前的酒钱是我付的!那时候就没了,你们的呢?杀猪的,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你出钱!”
“屁!所有住宿费都是我付的!对了,矮子!你才一毛钱都没看到拿。”
“对,矮子,你的钱呢?”
哈拉巴仑捋了捋头发,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天空,用他特有的忧伤腔调缓缓说:“诗人,从来都不用自己出钱。”
霍塔和斯加拉扑了上去。
“你这个混蛋还真敢不带钱啊!”
“吃了一路白食!给老子吐出来!”
夕丁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人,长吁了一口气
“别打了,我知道哪里能借到钱。”
“嗯?”
夕丁一行人从市政厅向南走,康鲁的南部是这个城市最新的一部分,也是人口最多,最拥挤的一部分。在康鲁在开始成为一个重要都市后,来自四面八方的平民大量涌入,期望能获得更多机会。这里有失去土地的农民,逃避高利贷的破产者,乡间游手好闲的地痞,胸怀野心的年轻冒险家,总之,三教九流的人士考验着王国管理者的能力与耐心。
最后,王国管理者迫于城市人口爆炸的压力,开始向南扩大康鲁,于是,在原来南城墙前,建立了安萨里区。大部分的流民被安置到这里。但是两百年过去了,这里重新陷入了拥挤不堪的境地。
四人通过了原来的南城墙,马上就能感受到了这种拥挤。在安萨里区,走在主干道上就似乎是置身在一个峡谷当中,楼房大都是六层与七层,墙壁上尽是剥落的痕迹,楼房之间几乎没有间距,阴暗的小径也就更像粘黏楼房的胶水。
不同于康鲁其他部分,这里没有商业集散中心,没有圣洁宏伟的教堂,更不是王公贵族的居住区,这里只有肮脏粗俗的平民,各种种族的都有,大多衣衫褴褛,一身臭味。在夕丁的带领下,四人钻进小巷,地上尽是垃圾或粪便,还有醉鬼们打着呼噜,躺在自己的呕吐物上面。愈发深入安萨里的内部,前后左右的黑就愈发的深,头上的天空也是越发狭窄,终于,在头上只剩下一丝蓝色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来到了一间六层公寓底下,说是六层,也不过是通过数窗户行数得来的,安萨里是这样拥挤,不但左右楼房贴在一起,楼房的上下也都似乎被压了一压,就像二层与三层似乎本来同属一体,只不过后来又拦腰截断,抹上了一层天花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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