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正有蒙太子爷如此器重,惶恐了。”公孙政,字学正。“冬日严寒,陪着太子爷小酌几杯还是可以的;只是白日醉酒,却还是不好啊。”
刚回京城几天,便听下属回报说太子统近日来都精神不佳,还时常独自一人漫步在这皇城之内,或是在东宫自言自语,如同疯了一般。
公孙政近年不在京城,故不知详细情形。
太子统笑了,为他斟满一盅酒。
“学正,你太久没回来京城,你是不知道这当中的变故啊。”太子统口气变得感怀起来,踱步到了窗前。窗边景色,正是白雪茫茫的大延皇宫。
公孙政随着跟去,站在身侧。
“太子爷,何事?”
太子统放远了自己的目光,远眺那皇城以外。
“收到回报,柏道成已经和明王结为了联盟。他们将会在元阳节时行事,谋了我和父皇的性命。尔后,柏道成会以清君侧的名义带人马进宫,再灭了明王。”太子统将这几句话缓缓道出,惊得公孙政倒吸几口凉气。
“太子爷,既然你知道这一切,为何不反抗呢?学正可以——”未待公孙政说完,太子统便扬手挡住:“学正,你帮不了。你的人马,远在江南,即使此刻开始赶往皇城,士兵也会是疲惫不堪的状态,无法迎战。”
“可是,”公孙政不禁心痛:“太子爷就甘心把江山拱手于人?”
太子统轻叹了一口气。
“我作为一代储君,又怎么甘心把江山拱手于人?只是,我手中无兵,即使我有你,可是你在江南的三万人马,又怎么和他柏道成的十五万人马抵抗?论权,我在朝中除了右相以及几位大人,便再无势力。这一仗,我打不赢他。”
公孙政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太子统拍了拍他的肩头,微笑:“学正,你也不必为我伤感。今日,虽然我无力拔起他柏道成的根基,但是他日,我相信他跑不掉的。”
“太子爷说得好听,他日,谁来?”
若是元阳当真事变,子桑氏必遭屠门。莫说他日,也许明年便再也没有子桑血脉。
“他日,我的孩儿会替我手刃此仇。”
公孙政听了,瞳孔一缩,惊着:“太子爷的孩儿?皇孙殿下?…”转念一想,“可是,太子妃不是还未临盆么?难道…”
“待太子妃降下麟儿,元阳节前,我会命连家兄弟二人护送孩儿出城。我的手中虽然没有多少权势,但是几个有智有谋的亲信,还是有的。只是,如今时日太短,这些亲信还未曾成得气候。我估计,待孩儿长大,便有了反他柏家的能力。”
太子统把未来的每一步都铺算得详细,一旁聆听的公孙政却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可是太子爷,这样一来,你便要割舍出除了皇孙以外,子桑氏所有人的性命!而且今后的十几年日子,也许大延王朝便要换一个主人来当!”
“害得他人舍了性命,的确不该。”太子统抬起头去看那灰蒙蒙的天:“只不过,子桑氏这一劫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如果,子桑氏的牺牲可以换来孩儿日后的起义,换来大延王朝的新生,那么,就值得。”
“太子爷——”
悲恸之处,公孙政忍不住跪在他面前。
太子统蹲了下来,将他扶起。
“学正,答应我一件事情。”
“太子爷请讲,无论何事,学正万死不辞!”
“这是我子桑氏的传国盘龙玉佩,我会留给我那即将出世的孩儿。他日,若有一人佩戴着此物前来见你,希望你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太子爷放心。学正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护皇孙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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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延顺和四十八年,正月十二,夜。
就在东宫太子府的偏殿,一声声的嘶喊之声惹得众人一阵不安。太子统正在那偏殿之外踱来踱去,嘴里不断地呼着热气,低声为临盆的太子妃作祈祷。
太子妃韶筝提前临盆,这只是府中几个信得过之人才知道的事情。
如今,太子妃已经在产房内嘶喊了将近一个时辰,却还是丝毫不见有任何动静。太子统不禁皱紧了眉头,几度想冲进产房中去。
“太子爷,产房污秽,您可不能进去啊!”守在门外的宫女连忙劝阻。
太子统气得拂袖,便也是只好作罢。心里焦急又不是,进去又不是,帮忙好像又帮不了什么活计。可恶,怎么就显得那么无能呢。
那头院门,急急地跑来了一道身影、正是亲信连之民。
“大哥!”一直守在太子统身边的连之凡见兄长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怎样,那些事情可都交代好了?”
“一切都已经说好了。”连之民回望太子统,禀道:“过两日是元阳盛会,所以近日有不少商贩和戏班子等进宫帮忙置办。现今虽是夜里时分,不过仍旧有不少人在宫门出入。属下只需装作其中一员,出宫便不成问题。”
“好。”太子统不再多言。
连之民回望产房,听得房内嘶喊不断,心中也跟着堵塞。
时间不断流逝,眼看着太子妃的难产之相又过了一个时辰、现今,已是正月十三了。太子统现在是一刻比一刻难熬、想到太子妃的前两胎的小产,心里一阵凉意。难道,老天爷就真的要覆灭了子桑氏吗?
“啊——————”
太子妃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并伴随着婴儿洪亮的哭喊。
门外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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