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豆腐是清清白白的!”顾海生愤怒地打断他。
“这我知道。”苏誉耸耸肩,“就算你看上豆腐,豆腐那孩子也看不上你。他虽然是个酒童,可是心里干干净净的,是真正的干净,和你不一样。这样的孩子,你不配。”
他说完,又看看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顾海生,苏誉皱了皱眉,带点厌倦道:“你要过来,我不拦着你,但你别打我手下酒童的主意,别挑那些性格天真、没背景没依靠的孩子来欺骗,这种缺德事,你做过一桩也就足够了。做多了,小心晚上睡不着觉。”
长久的沉默。
然后,顾海生站起身,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出来经理室,顾海生慢慢往楼下走,走到二楼拐角,他停住了。
为什么?他想,为什么自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这些?为什么他得不停的被苏誉羞辱?他明知道从那个人那儿,只能得到这些不堪的东西,可他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一再的往这儿跑?
已经过去十五年了,这么漫长的时光,为什么还是没能让他彻底放下?
正想着,不提防斜下里伸过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
顾海生一怔,再回头看,却是祁如山。
“你怎么在这儿?”祁如山笑嘻嘻地说,“真是稀客稀客!”
顾海生勉强笑了笑:“哦,我过来找小誉有点事……”
“正好,来,陪我们喝酒!”
顾海生还想推脱,但祁如山却不管不顾把他拉进二楼一个包房。
一进房间,酒童们一看来的是顾海生,都有些吃惊,就不由全都站起来了,包括祁如山带来的两个客人,也惊讶地笑道:“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顾总怎么也来了?”
祁如山做了个气势宏迈的手势:“介绍一下,我穿开裆裤的朋友,顾海生。”
顾海生又气又笑:“谁说的?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早上学了!”
祁如山也不生气,仍旧笑嘻嘻地说:“哦,这正好说明,我比你年轻!”
他又一指那些酒童:“你们都不许把我当老头子!”
温蕴笑道:“顾先生明明年轻着呢,祁先生就更年轻了。”
于是又拉顾海生坐,又有酒童去给他拿酒杯。顾海生摇头:“今天真的不行,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
他说得如此恳切,再加上大家都知道顾海生是从来不在娱乐场所露面的,因此也不再勉强。
等顾海生走了,祁如山就笑道:“道学的老夫子走了,正好,咱们开怀畅饮!”
☆、第 80 章
祁如山比顾海生小五六岁,他是独眼杰克的常客,当年,也是他拉着一帮子狐朋狗友,帮着苏誉打开僵局。
这人是个出名的花花公子,男友多得要为他打起来,一则为了他秀雅的容貌,二则却是为了祁家叫人眼馋的家财。
祁如山的外祖母是民国赫赫有名的美人,他母亲也是个美人,他则继承了母亲的容貌,还有父亲放荡的性格,两样加起来,不折不扣就是个典型纨绔。
然而这样的祁如山,却和顾海生十分要好,外人都搞不懂,明明一个酒池肉林眠花卧柳,另一个洁身自好近乎没趣,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因此旁人也只能以两家早年的交情来解释:祁如山的外祖母和顾海生的祖母关系密切,是当年上海滩出了名的姐妹花。
祁如山的性取向早就公开,好在家中不止他一个儿子,他父亲又颇有点儿魏晋之风,不是太在意这种事,祁如山自小学画,后来留洋跟从大师,近年来作品备受推崇,名气愈发响亮。
艺术圈原本就比别的圈子宽容,别说祁如山和男人上床,就算他和熊猫上床,旁人也照样会大赞他“口味出众”。
今天他携朋唤友的跑来独眼杰克,是为了践行,过两天他要出国去参加恩师的画展——其实只是找个理由快活一晚而已。
于是酒童们倒酒的倒酒,说笑的说笑,席间甚是热闹,期间豆腐进来照看了一回,祁如山又把他夸奖了一番,因为豆腐救了他的“开裆裤朋友”。
岳龄就笑:“您就别提那茬了成么?人家顾先生明明不承认!”
祁如山也不恼,笑道:“他不承认有什么用?我家还留着照片呢!铁证如山!”
温蕴忍不住问:“什么样的照片?顾先生穿开裆裤的么?”
祁如山笑嘻嘻地摇头:“不是。告诉你们吧,他穿着花裙子,头上戴着个假发做的髻,还插了朵牡丹,就像个小媳妇!”
岳龄哈哈一笑:“我知道了,祁先生您就是小媳妇的丈夫。”
祁如山笑道:“没错。我妈当初一直碎碎念,唉,海生为什么不是女孩呢?他要是个女孩该多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只可惜顾海生是个男的,没法赛老母了,只能赛老父——哎?你们不觉得那家伙愁眉苦脸起来,挺像我爹的?”
一桌子人笑得东倒西歪。
祁如山喝了口酒,又摇摇头:“结果娶了柳家那个短命丫头,做一辈子鳏夫——还不如女人呢,女人都没他这么命苦。”
这话说得不好听,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岳龄就赶紧说:“其实以前那种旧照片,我看着就害怕,总觉得和鬼故事有关系。”
另一个酒童也说:“对对,尤其是那种发黄的,颜色晕晕的,看着就脊背发凉。”
祁如山带来的一个朋友就笑说:“正好,七月半到了,大家来讲鬼故事!”
岳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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