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莲贵妃在宫殿静默了一会,才起步走向皇帝寝宫。她已经许久不来了,从前她每日必到,而现在,一个月能去看他一次也算是好的了。
一路之上,畅通无阻。她呵退旁边侍卫太监,房间之内,仅余他们两人。
皇帝头发发白,满脸皱纹堆积,眼中更是混沌,哪有当年风范。莲贵妃只觉得看着他,仿佛这些天的浊气都慢慢散了开。
“陛下可还认得臣妾?”她坐在床头,满头金步摇璀璨夺目,使得她看起来好不高贵。
皇帝浑浊瞳孔看着她,忽然间好似看到了什么一样痛苦地咿呀了起来。但他一身底子都被抽光了,哪里有些挣扎的力气。
“看来陛下还是认得臣妾的。”莲贵妃语气姿态都极为高傲,目光中却隐隐有些痛苦之色。
“当年我母亲也是皇都数一数二的美女,她身份高贵,诗书礼节万般皆能,多少人心悦于她——哦,对了陛下也是。”她涂抹着丹色的唇角隐约泛着血光:“陛下心悦自己的亲妹妹呢。不过这也难怪了陛下,毕竟你和我娘从小一起长大,后宫众多兄弟姐妹之中也算熟识——哪能想得到陛下一个天之骄子竟然会被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呢。”
皇帝紧闭着眼睛,满脸痛苦。
莲贵妃却是心平气和地继续道:“陛下趁老皇帝病重之时,强迫了我娘,又在一个南下之时将我娘扔出了船外,我娘一个深居宫廷的娇滴滴的公主,自然是不懂水性的。要不是她怀了我求生yù_wàng强烈,估计就撑不到有人来救她了。”
皇帝这时睁开眼睛,惊骇地看着她。
莲贵妃嫣然一笑,低眉顺眼,依稀能看出当年还把他当做好哥哥的小公主的影像。
但若皇上此刻能说话,估计吐出的绝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父女情深的好句子。
“我娘有多恨你呢,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每次与我说起都痛不欲生,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但她对我却是极好的,她对我说,我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她看着我,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皇爷爷,皇奶奶们还在时一起欢乐嬉笑的日子。她每一次这么说,我就多恨你一分。”
——
“也恨我自己一分。”
她看向皇帝,浅笑了一下,仿佛方才的悲痛苦恨都已烟消云散。
“你放心,我怎么折腾这个皇位,都是你欠我的。我们皇家事,皇家人自己解决。但这个江山,你也放心,我比你这个荒淫无道的皇帝更要看重它几分,这是我皇爷爷留给我的,我自然是会好好疼惜的。”
她终于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在皇帝惊悚的目光中,将秀丽的红色锦被拿起,一把盖在了他头上。
那底下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要是他有这力气,早就张口喊人了。过了一会,莲贵妃将被子掀开,只见一张眼泪鼻水横流的脸,他这么丑,连这么恨他的她都看不下去。
“皇上你放心,这个皇位,我绝不会轻易让给别人的。”
第26章 小皇子长大了
xx年五月,皇上驾崩,举国大丧。
三日之后,三皇子启程回宫,五日后,三皇子与明贵妃在路上受袭,下落不明。
八日后,左丞相多年牵扯多次赠灾私吞案件以及营私结党以权谋私,受监于诏狱。
此时帝都满城风雨,各院奇花异草千娇百媚都无人欣赏,街上商贩走卒不敢喧闹,烟花柳巷不起歌舞。时有漫天乌云沉沉,金乌微不可视,人心惶惶,一触即发。
然而身处暴风雨中心的几人,竟然都还算得上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悠闲的。
莲贵妃日日陪着她的小皇子读书写字,慈母风范前所未有。老摄政王和太尉大人偶尔还能下盘棋,赌注就是今日的折子。太尉大人毕竟不是从小就浸淫在诗书棋道的才子,十盘中有六盘是输的,但他毫不在意,一输就扛着折子回家,一边哄着夫人坐在他腿上一边逼迫人家看折子想主意。
而掉进风琼林的两位小主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三皇子学了三年多的武功,但毕竟时间尚短,年纪尚幼。而镜明笙就是个不爱动刀动枪习惯于用手段压人的,两人虽说是为了避开莲贵妃耳目,但这金贵的身子还是承受不住。
夜里三皇子少年清隽的身子紧贴在镜明笙,单薄细腻的皮肤泛着凉意,但摸久了就会透出暖意来,当个暖宝宝也挺实用的。
镜明笙原本是不肯让他抱的,他人也不小了,小时候都没这样过,大了更不应该,更何况他是要做皇帝的,这一点,镜明笙一点都不怀疑。
然而小皇子苦学数载撒娇的本事反而见长,夜里一点星光下眼睛反而亮的惊人,委委屈屈地看着还比他高了一个脑袋的青年,道:“可是我冷啊,母后你不冷么?”
镜明笙一把抓起沈回墨临走前扔下的一条被子,道:“这不是你日日盖的被子么,据说你大冬天也就盖这么一床。还有别叫我母后。”
三皇子从善如流:“好的呀,母……明笙哥哥,可是山上下头还垫着好多床被褥的。”
镜明笙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时竟无言以对,但他决定挣扎一下:“别叫我什么哥哥,你是皇子,别乱了辈分。”
三皇子天赋甚高,立即歪着脑袋甜甜地道:“明笙叔叔。”
那一晚镜明笙背对着他睡差点把小皇子脆弱的心吓得哭出来。到了半夜,镜明笙已与周公从围棋下到象棋再到了飞行棋,三皇子在他身后慢慢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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