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过来的是叶丽雯,问他家里是不是有一本讲摄影的英文书。陆少瑜虽然走了,却只说是疗养,因此许多东西都仍放在家里不曾带走。傅玉声哪里知道她会放在哪里呢?便请她过来自己找找。
孟青走后,傅玉声想起陆少棋的信,便打开草草的看了一遍。陆少棋在信里说,他其实已经查访得当初绑架之事是何人所为,只是始作俑者已经逃走,还不曾抓到。他在信里写明了,绑架的事,青帮的人难脱关系,叫他要小心。又写到自己重金聘请了青帮的和气拳孟老板替他做保镖,教他可以安心等自己回来。信末又写,教他不必再惦记孟太太了,免得被孟老板知道后,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就不好看了。
虽然明知陆少棋是玩笑,却仍是担忧不已,不知他究竟查出了些甚么。孟青将信给他时,信口封着,也不知看过了不曾。他几度想要拨通电话问他一问,却又觉着两人分别时那样的尴尬,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犹豫了很久,想起孟青说过一个月总要来看两回,便忍住了,想,等他来时再问他就是了。
叶丽雯下午过来时,还问他陆少瑜几时回来,傅玉声便只说是还要在青岛多休养。
两人中午又吃了顿饭,闲聊起来,叶丽雯向他问起叶瀚文被停职查办的事情,央求他去打听一番消息。
傅玉声却很是吃惊,若是叶瀚文出了事,他这里为何连丝毫消息也没有?再追问时,才知道她也是听朋友不小心说起。她突然间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便着急的挂了电话回去问,叶瀚文却只说并没有这回事。她将信将疑,想着他们两个是好友,所以才来问他。
第171章
傅玉声看她神情不安,便好好的安抚了她一番。等送走了她,便往叶家挂了一通电话。若要是在往日,叶瀚文这时本应在当值,却不料接线员接通电话后,叶家的下人却说少爷就在,让他稍等片刻。
傅玉声在电话里问他怎么会在家里,又问他最近忙些什么,叶瀚文哈哈的笑了一番,反倒问他说:“你送走了陆公子,终于想起我这往日的好朋友了?”
傅玉声便将叶丽雯的话拿来问他,叶瀚文便感叹这消息传得很快,说是停职一事是真,却教他们不必担心。说是有些误会,过些日子查清了便好。
傅玉声听他话语之中的态度,并不像是在官场上受了甚么挫折,再要追问时,叶瀚文便不愿详说。傅玉声与他认识十几年了,很少见他这样,心里便有些疑惑,同他开了几句玩笑,这才挂了电话。
傅玉声疑心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言说,多方的打听,才知道这件事竟然与温迟良有着莫大的关系。
据说是温迟良在狱中生了重病,叶瀚文念在旧日情谊上,一意向上峰担保,还写下军令状定要劝说他脱离共党,才得以将他送入医院救治。
却不料温迟良在医院就医期间突然失去下落,据说卫戍司令部已经派人全城搜索,至今还未有下落。叶瀚文也因此被停职,上面已经下令说要严加查办了。
傅玉声万万不料竟然是这样的大事。他在电话里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得想起送别时现身在高等车厢的温迟良,又想起叶瀚文那两次无头无尾的电话,心里其实已经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了七八分,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叶瀚文不肯在电话里同他多说的原因。
就连陆少瑜那样的身份,也因为共党的嫌疑,被软禁了数月。叶瀚文惹上了这样大的麻烦,只怕电话都会有人侦听记录,所以说话不能够不小心些。
傅玉声知道叶瀚文一向对温迟良赞赏有加,却不料他竟肯为好友做到如此的地步。德意志一事,温迟良得以同行,只怕叶瀚文在其中出力不少。却不知温迟良与陆少瑜是否相识,只是看他们在车厢里的神态,倒仿佛从未见过似得。
傅玉声原本是想回父亲那里住些日子的。傅玉庭放了假,他正好也没那么的忙了,想要回去陪陪玉庭。
只是叶瀚文偏偏又出了这件事。他思来想去,明知自身无能为力,却还是决定要回一趟南京。他送行时也曾见过温迟良的面,叶瀚文有君子之义,他也该尽朋友之力,将送走温陆等人的情形当面告诉叶瀚文知道才好。
赵韩两人因为孟青的吩咐,所以也随他回去了南京。傅玉声起初不声不响,任由查票员将他们赶去三等车厢。可等到了下关车站,这两人急忙的赶下车来跟在他身后,没有半点怨色。
赵应武性子活络一些,也爱说笑,韩九为人耿直,脾气火爆,可两个人都待他很是周到,平日里又礼貌恭敬,除了保镖这件事不听他的吩咐,再没有半点错处了。
傅玉声心里也很是为难,眼见着这两人一路跟来,再要他说些不客气的话赶人,他也说不出口了,便也只好随他们了。
哪里想到等他回了南京,事态愈发的严重了,因为党内对于共党一事愈发的警惕,一有端倪,便要严查严办。叶瀚文已被关押在小营陆军监狱随时接受讯问,要见上一面已是难上加难。
叶家为了此事四处疏通关系,极力的活动,就连傅玉声也为了这件事在南京奔走周旋,破费了不少钱财,事情才渐渐有了转机。傅玉声得以与其相见,可两人见面也只是随意闲聊罢了,决口不曾提起高等车厢里的那一位客人。
就因为这件事,傅玉声便在南京徘徊了好些日子。
却不料留在南京时,却还遇到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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