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攥着手机的手指,默默握得更紧:“虽然很冒昧,但是,能不能发我一张你的照片?”
苏世:“你觉得,还能从我脸上看到十三岁的样子?”
韩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如果这也能巧合,那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公车恰好靠站,他刷卡下车,行动丝毫没有凝滞:“苏世,你住哪儿?”
苏世报了地址,韩暮默默重复了一遍,继而挂掉手机抬手打车:“师傅,步行街第二大街长安俱乐部。”
韩暮刚上出租车,苏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你在哪儿?我在银行办点事,来接你?”
韩暮:“哪个银行?我打车了,你等我吧。”两人约好见面地点,韩暮再次改变方向,到达苏世指定的地点汇合。
韩暮下了出租车,站在路边朝对面工行前望去,远远便看到一个黑色的私家车前面站着一年轻男人:黑色长裤,卷着袖口的白衬衣,黑色长发在耳畔飞扬,带着墨镜的脸也正朝着这边。是他?
韩暮穿过马路走到男人面前,微微有些吃惊,男人身材高大,以他净身高178的海拔,站在对方面前竟然还需要微微抬头,目测能有185。
“暮暮?”男人笑了笑,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手指修长好看。
苏世的长相跟小时候的确无法联系到一起,棱角分明的脸型,高挺的鼻梁,以及,飞扬的双眉,和比一般人稍显立体的五官。韩暮对上他深棕色的双眸,终于笑了起来:“其实,你的眼里还有十三岁的样子。”
当年的苏世没有如今的男人味,然而他的眸色较一般人偏浅,那时候韩暮觉得很清爽,现在亦然。据说苏世的外婆有欧洲血统,所以在他身上还是有一些体现的。
苏世伸手在韩暮头上揉了揉,就像小时候每次他哭鼻子时的安慰,感叹说:“真没想到,竟然这样又遇到你。”
韩暮也觉恍惚,直到此时都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从走到苏世面前,他的心跳就一直非常快速,无法控制:“我也是。”
两人相对看着彼此,韩暮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苏世身上游走,手指无意识的在耳边画了个圈圈:“你……”
“你现在跟谁过?”苏世伸出双手,给韩暮整了整衬衣衣领,把他脖子里开着的第二颗纽扣扣好。
苏世的手指温暖干燥,蹭上肌肤时带起一阵酥麻的燥热,韩暮的耳朵不易察觉的红了:“我爸跟人去开石头,后来出了事,就剩我自己了。”
“嗯。”苏世说,“那几年咱们那的石头卖得好,还有不少外地人去抢石矿的,没想到你爸还知道找点正经事做。”
经过一世的风雨,对于养父的记忆早已被韩暮封存了起来,如今再谈起,连他都觉得遥远:“怎么说他也需要生活呢,还带着我这个白吃的。”
韩暮的养父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别说别人,连韩暮都看不懂他,韩暮的记忆里他都没有清醒的时候,每每喝得精神恍惚自言自语,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一个名字,没有人知道他念的是谁。不过他对韩暮虽然不好却也不虐待,每天把他丢到学校里似乎是任其自生自灭,反正九年义务也不怎么花钱。
韩暮初三时,养父突然说要同人合伙去开采石矿,攒钱给他上高中,然而那次之后,韩暮除了钱就再没见到过他,直到噩耗传回。那一年他读高一,是在市里一所高中就读的,请假一周回家给养父办了丧事。
韩暮的高中是因他成绩好特招的,免了三年的学费,所以自那之后韩暮也很少再回养父的家,除了给养父上坟。
苏世静静的开着车听韩暮回忆当年,心里只觉堵得慌。
“那你大学……”
“我在学校机房打工,而且,父亲出事后他老板赔了二十万,我却成了第一继承人。”韩暮紧抿着唇目视前方,冷冷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车厢里一阵静寂,还是韩暮打破了沉默:“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后来一次都没回去过,听说你家搬到了深圳?”
苏世说:“嗯,前年因为工作需要我回到这边,秋天的时候回去过一次,见了几个当年玩得不错的哥们儿,不过大家都说你在外面上学,已经不回去了。”
韩暮笑了起来。
这都很正常,小学时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同桌,如今他连名字都忘掉了,每个人都活在现在,那些曾经已即将从历史变为故事。
“你在长安俱乐部?我记得那是个电玩城。”
“嗯,地下是网吧,一层是电玩城,二层是训练室。”苏世说。
“长安俱乐部……”韩暮彻底震惊了:“你的?”
“嗯。”
“土豪。”韩暮扭头去看,阳光从车窗外投在苏世身上,他的脸上笼着一层温暖的金色,苏世也扭回头来,两人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尼玛,真帅!
韩暮呼吸开始不自在,尴尬的撕开了胶着的视线,苏世勾起了嘴唇,伸手揉了揉韩暮的头:“喝点什么?一会儿我陪你去买衣服。”
“别摸我头,又不是小时候。”韩暮不悦的说。
最后苏世带着韩暮来了市中心的商业街,带着他径自进了最大的商城明珠大厦,韩暮整个人都不好了:“哥,这里是给你这种土豪开的,我顶不起这样的行头,行行好吧。”
苏世笑笑:“我送你。”
韩暮站住了脚:“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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