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王轻轻一笑,“修书也不是一年半载的功夫,说起来,他也不过挂个名头而已,真正作用的,却是那个云彧,若是将他收到我们这边……”
淑妃皱眉,“我听说他倒是个宁折不弯的脾气,你可有办法?”
“办法?”源王脑海中,突然涌现了当日云彧那一双薄含恼怒的眸子,心中突然一热,“人总有弱点的,只要有弱点,就不会拗不开嘴,母妃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自然是有主意的。”
他那日那般不愿,只怕就是觉得心中还有凭借罢了……那就毁了他的凭借如何?他一个区区质子,还敢和自己拿乔?
不过那般倔强冷清的模样,却真是有一番风味呢……
他这般有趣的想着,淑妃却不知道,只叮嘱,“那云彧只怕早是太子的人了,你下手可一定要小心,万不能折损了自己进去。”
“无妨,”源王慵懒一笑,“说起来,太子爷的胃口不小,手段也不错,户部兵部,只如铁桶一般,眼下翰林院,只怕也早晚是他手中之物,这番布局,可谓光明正大却又不让人敬服。”
“只是,在好的计谋,也要有命来享受才成,若是釜底抽薪……”
说到这里,源王的声音几细不可闻,而半眯的眸中,却是一片冰寒。
淑妃似乎听清了源王的话,似乎又没听清,眼中神光一闪,似乎只自顾自说话。
“成王败寇,富贵自古都是险中求的事情,你千万小心行事,后宫之中,却不用担心,皇贵妃那里早不足为虑,且你父王也老糊涂了,万事有我呢。”
“母妃辛苦了。”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东钟新起了一桩盛事。
皇上有令,修百家全书,行东钟之粹,并令天下文坛的佼佼者云彧统领此事,一时之间,盛京之中,风云迭起。
无数天下有识之士,疯狂往盛京涌来。
无他,东钟虽然兵力雄霸天下,但在学问一界,到底根基浅薄,云彧虽打着凤离天的虎皮,吸纳了许多儒家子弟,但相对修校百家全书这样的大事,也只是杯水车薪。
无可奈何下,东钟只能张榜天下,号召全天下的有识之士,前来东钟效力。
天下学者极多,但多数俱都埋没民间,渴望出头之人,可谓数不胜数,榜文一出,天下震惊,熙熙攘攘,竞相往盛京而来。
而同时,盛京之中,此事风头之尽,一时无二。
翰林院在皇城东面的一处府衙中,走过一条种满了槐树的夹道,再转过一个弯,便到正街了,而前方不远处,就是翰林院的正门。
云彧在台阶前下了马车,迎面便看见了候在一旁的两位翰林院编撰,忙含笑拱手问好,“有劳两位大人久候了。”
两位编撰忙拱手还礼,连道不敢当。
眼前这人现在身份可不一般,虽说都知道是端阳送来的质子,但别人的确是天底下数的着的才子,崇拜者数量可不算少,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却并不是迂腐只知读书的老学究,竟不知不觉间获得了太子的支撑,皇上的青眼,眼下还领了这样一个大事,只怕日后前程也是不可限量,恭敬有礼,却是必须的。
几人便往院内走去。
“云先生,眼下院内已经集中了读书人两百有六,其中有一百余人,原是我翰林院之人,而另一百多,则是今日慕名前来的,经我院考验后,这些人都是学富五车的有识之士,定能派上用场,此刻他们都在院中恭候,等待云先生分配。”
称呼云彧为先生,却是无可奈何之事。
皇上虽下了旨,却并未授官予云彧,因此如何称呼,却是个难事,若是旁人,一向眼高于顶的翰林院只怕压根不会入眼,但云彧却又不同。
身份学识,或者是太子密友的背景,都让翰林院不得不头痛。
最后,才勉强选了先生这一称呼。
云彧却不知,简单一个称呼,都差点难倒了翰林院一干夫子。
“竟有如许多人了?
云彧眼中涌起惊喜之色,他本性情单纯,又确实酷爱专研学问,听了此言,自是欢喜不已,待得又和那两位编撰谈论两句,便来到了一处名叫文博阁的厅堂。
三人一入了厅堂,原本有些议论之声的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云彧抬眼望去,却收获了不少各具心思的目光。
各种不同的面容上,有数十种不同的表情,也有瞠目结舌的,也有轻忽藐视的,也有淡然相对的,更多的,却是混杂了惊艳讶异和感叹的表情。
若是旁人,说不得也要滞上一滞,但云彧却丝毫不慌。
这原是他擅长的领域,在儒家学界,他自不敢妄称天下第一,却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面对眼下一干文人,自然是极有信心。
“各位同仁,云彧有礼了……”
文博阁外,墨玉侧耳倾听阁内的动静,心思澎湃复杂至极。
他一边昂首看天,一面拼命忍住下落的眼泪。
王妃,你看到了吗?世子爷终于做到了。
没有凭借颜色,而是凭借才华,世子爷堂堂正正的站在了天地间,昂让的挥洒他的才华。
这样的世子爷,你不用再挂心了,虽然东钟依旧险阻重重,但世子是极聪慧的,一定能好好保全自己,同时也能为端阳贡献自己的能力。
时光荏苒。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八。
时值年关,一干官府衙门都赋闲休假了,翰林院自然也在其列。
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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