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伤还没好,外面又这么冷。这亭子湿气重,坐久了不好。”
“坐久?啧啧,岳少侠,你不想坐着,站着也是可以的嘛。”赵七还想继续,可岳听松态度坚决,直接将他牢牢抱紧,不让他乱动。
“那……回去之后可以吗?”赵七小声问。
岳听松毫无商量的余地:“你伤好之前都不行。”
赵七无声叹了口气,心里隐约浮现出一丝后悔。这样快活的日子总是过一天少一天,要是按岳听松的意思,岂不是白白浪费许多时日?
于是他对岳听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说服他及时行乐的道理。岳听松在口舌上占不到便宜,就用另一种形式的口舌之争将赵七教训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双颊晕红地微微喘气,老老实实地被他抱在怀里。
“这里的景色可真不赖。”舒服地靠在岳听松身上,赵七望着亭外的水帘有感而发,“怎么看都看不厌,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现在天气转暖了,我听说有年冬天,这条瀑布被尽数冻结,跟琉璃一样,那才叫漂亮呢。”
赵七听到这话,望着气势千钧的瀑布激流,惊讶地睁大眼睛:“这玩意还能被冻住?”
岳听松点头道:“我以前住的山上,有一条比这还大的,大约五年前,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冻住的瀑布上落满雪花,美得像梦一样。师父就带我用冰搭了一座小屋子,住在瀑布边天天看。雪化的时候,我可舍不得了。”
“是啊。”赵七喃喃道,“五年前的冬天,确实特别冷。这边的地都被冻住了,硬得跟石头一样。”过了一会儿,又噗嗤笑道:“哈哈,原来五年前你还住在冰房子里。让我想想,嗯,你一定在房门口堆了只雪兔子。”
“咦,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说过呀,你以前养过一窝兔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吧?”
岳听松摸摸鼻子:“其实没堆起来,师父用内力帮我凝了两只耳朵,我太高兴,往雪球上插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全都弄碎了。”
赵七又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个小小呆瓜!哈哈,还好那时候我不认识你,不然一定会当场笑死的!”
岳听松想了想:“嗯,要是你在的话,我就不会摔跤了。”
赵七奇道:“为什么?”
“因为我肯定会想把雪兔子送给你啊。”岳听松认认真真解释道,“我一定会小心翼翼的,不让它随便碎掉。”
“嘿嘿……”赵七低低笑了起来,将头埋进岳听松的怀中。岳听松见他笑得浑身不住抖动,不禁有些郁闷:“我的话就这么可笑吗?”
赵七没有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闷:“真是个小笨蛋,要是我在,肯定会骗你摔一跤,然后再笑话你的——不管怎么样,那只雪兔子,你都是做不成啦。”
两人就这样在山上玩了一个下午。回到房中的时候,赵七有些困倦,趴在桌子上玩着九连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岳听松说话。
过了没多久,有人送来饭菜。天门是习武门派,又临近山林,因此有颇多野味。烤的野猪,炖的野鸡,红焖的野兔子,虽然不算精细,但都是鲜香四溢。赵七美美吃了一顿,觉得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没有什么点心。
岳听松知道他极嗜甜食,想起有不少女弟子经常去外面买糕点,便出门去寻。
赵七见岳听松离开,坐了一会儿,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从腰间小包里掏出那枚石子,在桌上用力一磕。
白色的外壳应声而碎,里面藏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子时三刻,瀑布东珠帘亭,主动一点,过时不候。”
赵七脸色阴晴不定地看了一会儿,将纸条放到油灯边点燃,嗤笑了一声:“字写得这么差,居然还玩这招!”
过了没多久,岳听松推门而入,手上一个食盒,里面几只小碟,盛着糯米糖糕、绿豆酥、梅花饼等各色点心。他将食盒往桌上一放,便急急对赵七道:“外面出了些事情,我要赶去处理。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去外面乱逛。”
赵七心下一沉,面上却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做正事吧。”
“千万别出门!”岳听松又一次警告,“这次山上不少弟子都要一起去,若你一人落单……”
“快走吧,年纪这么小,说话怎么这么啰嗦。”赵七催促道,“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你万事小心,我会尽快回来的。嗯,等你睡醒的时候,就能看到我了。”
留下这句话,岳听松不舍地亲亲他,匆匆出门而去。
赵七独自坐在桌前,将那些点心吃得干干净净。舔舔手指,就去衣柜里翻了几件厚衣服,一件件穿在身上。
夜晚,万物沉眠,水声不息。
赵七回忆着白日的路途,小心绕过灯火明亮之处,朝珠帘亭走着。
虽然来者不善,可他不得不去。
“主”字动一点,就是个“玉”字,今夜之约,一定跟那不翼而飞的玉佩有关。而岳听松又走得又如此凑巧,怕是被人安排好的。
赵七深深吸了一口气。
夜风有些凉,他紧紧身上的衣裳,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独行于夜色中,满心不安,孤立无援。可现在的天气没有当时那么冷,他穿的衣裳也暖和得多。最重要的是,如果此刻折返回去,不用再被人按在地上当畜生一样糟践,而是能躺在温暖而舒适的床上,等着一个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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