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东坐了起来,“国家在抓矿井的安全,这次好在没出事,上周才下发的行文规定矿难死亡六七个人以上就要报告国务院了,四天前就有人举报有特大矿难事件被封锁了,大量的新闻记者都连夜去了。”
王峻皱眉,“你说的连夜是哪天?”
“我们回来的那夜。”刘镇东望王峻缓缓道:“你知道吗,沿海出事了,三年前搭的线都下水了,中央查办了一年了快要收网宣判了,买我们卖出去的路子的人都逃到外国了,正在追捕。陈素是我们的福星。我爸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他却相信了陈素的三言两语。”
王峻看到了,刘家对陈素有好感,这对陈素也是好事。
他们出院,接下来要办的事还很多,陈素要回北京了,这是王峻的意思。有些事王峻不想让陈素知道,陈素特别提起许诺给那位老江技术员的五万块钱的事,王峻表示一定记得。
临行前,陈素特地私下找了刘镇东,“钱到哪儿都是挣不完的,不要太贪心了,有得就有失,会有报应的。”刘镇东难得乖乖地听训,他表示今年年底就结束山西的生意回北京发展。陈素也放心了。
陈素经王峻的同意到了发大洪水的南方去看看之后再回北京去,要写毕业论文了,他的论文只能贴近时事和事实,王峻让陈素带足了费用,勉为其难地让他独自去几天。
王峻他们怎么处理后续的事,陈素也不便去问,到南方沿江城市转了一周后,看到一些让陈素困惑的状况,两周后陈素回到北京,快开学了。
陈素整理资料准备作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资源和民生现状的论文,跑图书馆,找资料再集合上亲眼所见的状况,陈素论文的修改稿就已堆了老高。陈素片刻不敢怠慢,在这样的校风散漫的大学里到处是藏龙卧虎,人人自信地高扬着脑袋,无论如何,陈素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垫底的那一群的。
开学了,后知后觉的陈素才知道国家发生了特大的经济案件,沿海地区的特大走私高达几千亿!这次十之八九的同学交的社会论文都和此有关,反而陈素以山西能源问题和矿工的现状为题写的记实论文标新立异,大受瞩目,还登上了校刊,陈素一点也不为此而喜悦,沿海地带的家族型的走私案高达上千亿那就是国家执法监督机关的严重失职,早知道陈素也会以此为论文题材的。
这多事之秋的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年,国庆节的假日陈素想回家一趟。陈素和回北京来过黄金周假期的王峻说了。
陈素想国庆回去一下,过年就不回去了,过年春运实在太拥挤了。本来听陈素说要回家的事情后,脸色很难看的王峻一下子开朗起来,积极地给陈素准备火车票。
这次回家,陈素很不放心。大嫂生了个儿子,在陈家地位超然,母亲对这位吃皇粮的儿媳言听计从,大嫂吵着要到县里买房子,可是一下子要拿出七八万对供了三个儿子念书的陈家而言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就不会有的。大弟陈凯在外面跳了好几个工作了,换了好几个女朋友,这次是本县的别的镇子出去打工的一个女孩,五月份怀孕了,不得以赶着回来办结婚登记,楼下稍稍收拾了当了新房,年底要生了,说生了孩子就还要出去打工的。陈素看得出母亲的失望,母亲对弟媳并不和善,陈家真正念本科生的陈凯是妈妈的骄傲,但陈凯却和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女孩结婚了。陈洁看了几个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陈洁就是看不上,过二十四的陈洁现在是家里更大的问题。带着不安陈素住了两天就得回去了。
陈素不知道真正不安的是父母亲,他们对陈素的现状更担心。
按理说陈素毕业工作也有两年了,可是陈素每一次回来都是背着五年前的陈母从小商品批发市场给他们仨兄弟买的牛仔包,冬天回来就穿着五年前的太空棉的老式样的棉衣。这次回来陈妈妈更为担心,陈素穿的是当年她给三个儿子都买的夹克,里面还是六年前织的粗糙的毛衣,每回回家,陈素都一副病秧秧的样子,都要睡好两天,陈妈妈私下和大儿子说了好多回了给老二在哪儿安个就近的工作。外面有多辛苦多难,陈凯为了说服反对他的婚姻的母亲大闹时是喊出来的。
陈素从来就不是外向的人,了解儿子的陈妈妈是担忧的,何况陈素也是二十七了,看样子也还没女朋友呢,在城市的房子的价钱陈妈妈不是不知道,陈妈妈真的担忧。
在终于提速了的火车上待了一夜到了站,王峻在站台等着他了,在最后的一天的黄金周的假期,王峻和陈素逛了一天的街,买了一堆陈素想要的资料书和读刊,在人满为患的大街小巷跟着人群逛着。和陈素一样王峻也没多少机会出门,体会着国家的繁荣昌盛在人海中穿梭,就是心性淡漠的陈素王峻的脸上都有些喜庆的色彩。
最后一天的假期,王峻刘镇东明天就要回山西了,高远和刘镇东合伙请客聚会。
高远走了法官的道路。“本来是想做律师的,钱不会少,再昌明的盛世也有要打官司的,何况是现在这年代呢,”高远摇摇头。
“那你干什么选择作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刘镇东也很好奇,这不是高远的个性。
“还不是因为我不要高家的钱了,高家却不时找我了,烦死了,”高远轻轻地冷哼了一声笑起来,“果然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我是真的看透了。”
刘镇东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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