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家最大的错就是拥戴他为帝。
我冷笑道:“若我不回去呢?福公公,他还安排了什么对付我,尽管拿出来吧。”
福公公倒沉得住气,道:“将军对皇上误会已深,老奴斗胆劝将军一句,至刚则折,将军这样的性子,只有吃亏啊。皇上这些年对将军如何眷顾回护,将军看不到吗?何必--”
这样的眷顾回护,我受不起。不等他说完,抬手扣住他的脉门,用力一捏,剧痛之下,他再不能开口。
柔声对璇儿说:“闭上眼,不要挣开,抱紧阿爹,万不可松手。”
璇儿乖巧的点头,我还是不放心,拿出手帕,蒙上他的眼,又撕下衣角,塞住他的耳朵。他似乎也知事态严重,也不吭声,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我轻道:“我的宝贝儿。”亲了他一下,拽着福公公走了出去。
第三章
正是当午,阳光下,旌旗招展,四面八方布满骑兵,成合围之势,个个盔明甲亮,精神抖擞,所持刀枪闪烁着摄人的寒光,马嘶声声,尘土飞扬,大有万马奔腾之势。
那些大内高手还不知躲在何处。这些全为对付我一个人吗?还真看得起我。
看了看璇儿,暗道:幸好他听不到,也看不到。
哈梭战士,坐于马上,手握兵器,神情戒备而愤怒,他们的确有理由愤怒,哈梭族人,粗犷豪迈,生性耿直,最恨不守承诺之人。
不由想起萨图的话:草原上的雄鹰岂会害怕豺狼的利齿,哈梭的子民受萨摩拉大神的眷顾,永远只追随不屈的英雄,我尊贵的大神将会为战死的英灵……
好一个草原上的雄鹰,不屈的英雄。今日成败在此一举。
我冲哈梭族长一点头,把福公公推到身前,慷慨激昂地说:“严起,他们已经归顺北项,你要杀我尽管动手,我不会抵抗,放了这些人。”
严起却看也不看福公公,低头不语,看来这里另有作主之人。
是谁呢?我正在思索,哈梭族长上前一步,大喊:“先生不必为我们如此,他们不守信约,我哈梭子民宁死--”
话未说完,就被人用长枪威胁地点在喉咙上,他竟不躲,直撞向抢尖,那人收枪不及,霎时血溅当地。哈梭族人立时群情激奋,骚动起来,冲突之下,顷刻间已死了几人。
严起大叫:“快停下,住手,否则--”
局面却控制不住了,哈梭一族执意报仇,以死相拼,竟是刚猛无比。北项兵马仓促应战,场上乱作一团。
我冷笑,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凭这些人,能耐我何?但是只怕一动上手,千军万马之中,刀箭混乱之下,会顾不了璇儿,所以我不能出手。
握住住福公公脉门,暗用内力,厉声道:“我不愿开杀戒,让你的人为我开路,挡路者不管是谁,格杀勿论,否则,我先杀了你。”
福公公痛叫一声,道:“将军,老奴哪里做得了主?”
我又是一捏:“说,来的到底是谁?”
心中却若有所悟,会是他吗?若我是瑞,定会派他来。
只听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道:“跟我来,离开这里再说。”
我僵了一下,暗叹:果然是他,怪不得早不肯现身。
此番不会有性命之忧,却也绝对逃不了。
我放开福公公,抢了一匹马,策马追去。
紧紧跟在他后面,左手抱紧璇儿,右手拔剑,“秋水”一出,江天无色,挡开凌乱的攻击和流矢飞弹,却没有还击。
来得既是他,自然能护我们周全。
但是哈梭一族终是因我招至大祸,我方才是故意激他们出手,好趁乱走脱。
而他明知会如此,却不加阻拦,应是想和我单独相见,他虽是奉命而来,也是想帮我的吧。
不知奔驰了多久,厮杀声再也听不见,风中也没有了血腥之气,他停下马,面对我。
高大魁梧的身躯,刀刻一般的刚硬线条,沾满鲜血的征袍。尘满面,鬓微霜,眼中却充满怜惜和慈爱,静默的看着我。沉稳凝重的气质,凛然不可撼动的威严,似再一次为我撑开一片任意驰骋的天。
我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眼泪奔涌而出:“师傅。”
莫怀远,天朝的第一将军,却谁也不知,素与我父不和的他,是我的授业恩师。
师傅下马,扶起我,粗声道:“哭什么?你从十四岁就没有流过泪了。”
十四岁那年,我用他教的功夫,在校场上赢了他,抢走了他的荣耀,折损了他的尊严,回去后我羞愧难当,痛哭不已。他却很高兴,开始带我上战场,表面上故意刁难我,实是成就了我的威名,渐渐的再没有人提天朝第一将军,只有天朝辅国大将军。
璇儿在我怀里动了动,试探着叫:“阿爹。”嗓子竟是哑的。他方才一定叫了很多声,都被战场上的厮杀和血腥掩盖了吧,我竟一句都没有听见,那时他该多么害怕啊。
我拿掉他蒙眼的手帕和耳中的碎布,轻声哄着,他睁大眼看着我,扁扁嘴,终于哭出来。我紧紧抱住他,刚收住的眼泪又掉下来。
师傅抚了抚我的头:“是为这个孩子吧?我本来不知你为什么要这样逃,直到今天看见你抱着他,才隐约知道,荐清,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你是从不会逃的人。”
我点头,看了看璇儿:“可是--”
师傅笑道:“这个孩子改变了你。把他交给我吧,说不定我会再教出一个‘战神’。”然后对璇儿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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