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旧立在左边,在凌厉要揭布帘的那一瞬间握住了他的手问道:“如果王白虎真的出了事,你打算怎麽办?”
凌厉回答:“至少等看到状况再决定对策,不要自己吓自己。”
说著他掀开了布帘。
那绿光果然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两米的空地上亮著。绿色的光、绿色的墙、绿色的路标,以及天顶上隔著毛玻璃向上窥探的青绿色鬼怪。
可是却没有人。
凌厉与陶如旧掀开帘布走到十字路口的平台上。那柄电子火炬被人遗弃在路标的下面。同样被丢在地上的,还有一条半短的裙子,以及一条被扯得变了形的女式内裤。
立刻明白这些衣服意味著什麽,陶如旧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王白虎这个人渣。别人替他提心吊胆,他竟然在这里乱搞!”凌厉忍不住再次低声骂了一句,但随即又意识到了这其中有些古怪。
“那个女人的衣服还在这里,现在难道是光著身子到处走?”
就在他提出疑问的同时,将目光转到了别处的陶如旧,发现了另一桩诡异的事物。
“凌厉,你看地上……”他指著绿光不远处的地面低声喊道。
凌厉顺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黑色水泥池面上隐约有一条泛著绿光的细线。他定了定神,不顾陶如旧的劝阻走进了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条细细的水痕。
“是从冥婚区渗过来。”凌厉沿著水痕看向不远处的黑暗。
地宫二层的地势是中间高,四下低。这条从冥婚区蜿蜒过来的水流,绝没有违反重力向高处流淌的道理。对於它的出现,不论是凌厉或者是陶如旧都觉得费解。
“而且不止那里有水痕……”陶如旧这时候已经跟著凌厉走到了十字路的中心位置。换了个角度观察四周的他,竟然发现还有好几股不易觉察的水流,从血池方向的走廊里延伸了出来。
“不仅是这样。”凌厉站起身来,再次握住陶如旧的手。“你看我们刚才站过的地方。”说著他便指向千手走廊白布帘子的下方。
曾几何时,两人站立过的地方,已经被同样的水流无声无息地淹没。
不知道是不是陶如旧的错觉,他突然觉得气温骤然下降了不少,甚至有阴风吹拂在脸上。平心而论。他的确感觉害怕,因为面前水泥地上这些泛著绿光的不明水流,好像触角一般蔓延,一点点圈走干燥的地面,割裂出一个个诡异莫名的图形。
“你要小心那水……”他握紧了凌厉的手,这样告诫道,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要这麽说。王白虎与他的女朋友的失踪却一定与这水流有关系,陶如旧甚至能够想象出那时候的场景。
王白虎与他的女朋友脱了衣服在地上纠缠,任谁都没有注意到逐渐清晰起来的流水声。还有那几道极细极细的流水,在他们身边慢慢汇拢过来,慢慢接近。
接下来发生了什麽?
陶如旧还来不及做出进一步的联想,脚下第三层的流水声突然“轰”地哀叫一声响亮起来。他与凌厉都被吓了一跳,再去细听,里面甚至夹带著浪花打到岩壁上碎裂的声响。
而就在这一片嘈杂的水声里面,有一种金属的断裂声显得格外清晰。
“不好!”凌厉喊了一声,突然甩开陶如旧的手独自朝著龙鳞血池的方向跑去。陶如旧反应过来也想要跟过去,却被凌厉转身喝住。
“待在原地,避开那些水流!有可能的话找到那个女人!”
说完这句话他便消失在了通向龙鳞血池的那条幽深走廊之中。
血池的尽头的确没有路。但是确有一扇门,一扇同样通向地宫第三层,被铁链封死了的铜门。
凌厉知道,刚才混杂在一片湍急水流声中的那声金属闷响,就是那扇铜门上的铁锁断裂的声音。
龙鳞血池区的内部被嘈杂的水流声填满。
凌厉觉得有细微的水雾扑面而来。与他想象中的一团漆黑不同,血池的尽头正是另外一柄电子火把发出的绿光。
那绿光就出现在男人面前差不多一人高的地方,可是凌厉却看不清那拿著火把的人究竟是谁。只是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轮廓,随著绿光慢慢移动。
男人定了定神,借著这微弱的光芒朝前走。独木桥左右均有护栏,是以尚不至於失去平衡掉进血池。两边高耸的墙体上六条巨大狰狞的龙沐浴在惨绿之中,距离陶如旧最近的地方,脊背上的鬃毛几乎就从他的头顶上擦过。
水流的确是从铜门那边渗出来的,一路蜿蜒进入血池,带动整池血水翻腾撞击。凌厉觉得脚下的独木桥也摇晃起来,他有些晕眩地低头,下意识扶助左边的护栏。触手之处也都是一片冰冷潮湿。
那惨绿的光芒,一点点朝铜门深处飘去了。
这时候再也顾不上其他,凌厉放声朝著铜门里大叫:“王白虎!王白虎你给我回来!”
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有水声。
凌厉的声音从龙鳞血池的深处传入陶如旧的耳朵里,激起一阵阵寒意。
王白虎果然没有这麽容易能找得到。不过凌厉的声音传来,至少也证明了他暂时没有遇到什麽危险,想起他临行前对自己的吩咐,陶如旧决定先去找到王白虎的女朋友,至於她是否穿了衣服这个尴尬的问题,就暂时忽略了吧。
他沿著那条从冥婚大厅蜿蜒过来的水流,一点点摸索著朝那边走。没有了凌厉掌心的温度,他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自己心脏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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