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敌人要有心细如发的明察秋毫。
“大人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你三天都不在营地还是误会你这两只鸡是军营里的?告诉你,咱们营已经半年没有过一只活鸡,别想狡辩!”刘副将眼珠慢慢转,似在思忖怎么处置茅小飞。
“等等,大人,就是为了这两只鸡。”茅小飞诚恳道,配合他两只瞪圆的眼,他两只手臂把鸡圈在左右,眼放精光,贼兮兮地笑了:“这两只鸡是我特意到山里抓来的,不过抓鸡的地点有点远,需要大人再派几个人跟小的去抓鸡。光有母鸡不行,下的蛋没法孵出小鸡仔来……”
刘副将大手一挥,脸色极其难看,斥道:“谁在和你说鸡!”
“大人,他说的是鸡啊!”
“咱们营里已经很久没有吃鸡了!”
两个守门小兵凑上去窃窃私语。
刘副将一愣神,奇怪的咕噜声传出。众人顿时都低头去看声音来源处——刘副将的肚子。
瘪了瘪嘴,刘副将不耐烦地挥手:“哪里抓的野鸡,能不能下蛋啊?下蛋不是就不能吃肉了吗?才两只,还这么瘦,够谁吃的?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得多抓几只,至少养上两三对,鸡生蛋,蛋又生鸡,无穷尽也。”茅小飞殷勤地建议,忽然容光焕发,眉开眼笑地从鸡屁股后面摸出来一只还热乎的鸡蛋。大概是吓着了,山鸡屁股后面突然滚出一只蛋,茅小飞反应也够快。
“要不然大人先尝尝,不鲜不要钱。”
嬉皮笑脸的茅小飞不知道有没有让刘副将相信他不是要跑,但起码,刘副将把主意打到鸡身上。当即派出五个人,其中两个是许邱和徐柒,另外三个茅小飞不认识。都是级别最低的士兵,还有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站在远处和刘副将说话。刘副将边说边往茅小飞这里瞟,茅小飞装作不知道,把刚才讨好刘副将的山鸡蛋偷偷塞给许邱。
许邱低头一看,顿时热泪盈眶。
茅小飞拍拍他的肩:“好兄弟嘛,有福同享。”
徐柒走来,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这附近山里有狼。”
“啊?”顿时茅小飞如临大敌地叫了一声。
“这是派给我的参军,姓陆。”
茅小飞有点着急,担心没有自己庇护,那个倒霉蛋被狼叼走,来来回回走这么多路,岂不是白跑了,他还吃了三只半鸡蛋也没给钱呢!
“陆大人。咱们这就走吧?地方有点远,晚上去,早上就能设下陷阱抓鸡,明天中午也就回来了。”本来茅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说确切点,又怕刘副将不放他去。
陆参军倒是好说话,还给一人整了一头毛驴,驴子走山路很稳,茅小飞一整天没睡,上了驴背就毫无顾忌地抱着驴脖子呼呼大睡起来,口水糊得驴都嫌。天没亮,就被徐柒拍醒。
“在哪儿呢?”
“几个时辰了?”茅小飞迷迷糊糊问。
风把草丛树枝吹得簌簌作声,黑沉沉的夜幕中,哪里看着都一样。
“再过个把时辰,天要亮了。”徐柒道,“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在这里附近,怎么也没有听见鸡叫。”
“所以我把鸡带着嘛。那些小东西机灵得很。”茅小飞得意洋洋地解下两只山鸡,用绳子牵着遛鸡。山鸡一天没有吃东西,活泼地满地撒欢,咯咯哒个不停。
茅小飞招呼众人过来坐下,隔着一段距离,暗地里到处看,好像有点熟悉了。
“你们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们找点水喝,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可甜了。”
“那你快去快回。”陆参军把水囊给茅小飞。
茅小飞欢快地“哎”了一声,熟门熟路地找水去,走出众人视线,立刻四处搜寻起来。没多一会,山鸡叫声隐没得快听不见,前方传来刨地的声音。茅小飞不由得放慢脚步,找到一块避身的石头,探出个头。
三条灰色的影子趴在洞穴上,一只不断刨洞口堆砌的石头,那尖锐急躁的刨地声,便是从狼爪下传出来。
☆、七
一只狼转过头,茅小飞感觉浑身瞬间僵硬,拔腿就想跑,转念又想:凶猛的动物都喜欢追逐猎物,他跑起来更容易被饿狼扑食。于是他埋下头,尽量躲避起来,手在地上摸索,摸到几块不小的石头,顿时心花怒放。
“嗷呜——”其中一头狼仰起脖子,发出一声令人浑身发麻的嗥叫。
眼见那堵离开时匆促垒起的石墙快被狼爪刨开,茅小飞一咬牙,满头是汗地捡起尽量多石块,用袍襟兜住,其中一块格外薄,被茅小飞紧紧捏在右手里。
狼爪高高扬起,猛然挥扬,随之石块倾塌,顿时三头狼同时弓起身,欲扑进洞去。
千钧一发之际。
一头狼脑袋挨了石头,嗷一声掉转头,长长的嘴里露出森冷尖锐的利齿。
茅小飞顿时腿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把头伸出去,叫嚣地喊:“过来呀,来追我呀!”
领头狼游移不定地看一眼洞中。
这狼脑子竟似乎也在转动,顿了顿,绿莹莹的三双眼睛调转矛头,直指看得见咬得着的大活人。
再也不敢有片刻迟疑,茅小飞拔腿就跑,边跑边扔石头。
狼比茅小飞跑得快多了,几乎是瞬间的事,就将茅小飞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茅小飞与领头狼对峙,不敢轻举妄动,觑准空档就往树上爬。
同时,领头狼往前一扑。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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