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樘:“不过你说得,也算有点道理。我听过往的说客讲过荀子的《劝学》,‘肉腐出虫,鱼枯生蠹’,夏日里腐草化为萤火,万事万物或许没来由,只是自然生长。”
陈铬搂过韩樘,两人脑袋挨着脑袋,靠在床边,懒洋洋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很有意思的。话说,人类中有个叫做程心的,幼年时父母遭人迫害致死。她长大后为了将人间的环境变得更好,另坏人全部死去,便与数亿万科星辰其中的一颗,其上寄居的非人生物取得联系,想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改变人间。”
韩樘:“想法倒是不错,我也时常在想,为何这城中处处都是欺善怕恶、追名逐利之人,父亲却仍要死死守着这地方,有时也想将他们杀光。”
陈铬:“你这想法没什么,因为你很聪明,不会真正去杀光他们,否则城中一定不剩下几个人,来年又会被别人吞并,或许就此成了奴隶,得不偿失?但程心不同,她不仅想了,还真的去做了,而做事的时候又总是智商掉线。从第一回开始讲起吧:宇宙洪荒降维大战,辰宿列张黑暗初临……”
陈铬巴拉巴拉地讲,韩樘聚精会神地听,狐狸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明白,抱着陈铬的大腿,脑袋靠在上面,听着听着眼睛闭了起来,口水流了陈铬一裤子。
陈铬:“最终回:小宇宙智子再说因果,大时空圣母又灭世界。总之程心、关一帆和智子一起回到大宇宙,带着一个十斤重的小球,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韩樘瞪着蚊香眼:“这女人……真是,一言难尽。”
陈铬:“别气啦,所以维德说‘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你现在也应该很能明白了吧?”
他望向韩樘,一双眼睛既黑又亮。
韩樘这才反应过来,陈铬说那么一大堆,还是绕到这来,安慰自己,心中说不敢动是不可能的,然而这少年很少表露心迹,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陈铬笑着将狐狸叫醒,后者迷迷糊糊,脸上压出许多条褶子印。
韩樘无奈地笑了笑,问:“他有名字么?就叫陈小铬得了,傻气。”
那少年学着他的样子,皱眉:“喵!”
韩樘:“……”
陈铬哈哈大笑:“干得漂亮,别人肯定有自己的名字。你先睡,找到北辰再叫你。”
那少年一听见北辰的名字,便好像受到了惊吓,缩着脖子,机警地观察四周。
陈铬上前安抚,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狐狸的头发柔软顺滑,红棕色令人感觉十分温暖,便忍不住多揉了几下。两个人脸贴着脸,就像照镜子一般,陈铬笑,狐狸也跟着笑。
那画面既诡异又养眼,令韩樘瞬间受到了成吨伤害。
狐狸倒是很听陈铬的话,脱得赤条条地钻进被窝里。
陈铬则与韩樘说了一会儿今天的战斗过程,帮他疏导压抑在心底的恐惧情绪。
送走韩樘后,陈铬才想起狐狸听自己的话在这等了一天,可能还没吃东西,道了句对不起,便去厨房给他找来两个黍子大饼。
狐狸迟疑片刻,接过大饼啃了起来,直到陈铬睡的迷迷糊糊,他才吃完东西,躺了下来。
陈铬睡觉喜欢搂着个东西,从前是大哥,这段时间没有了,总觉得空落落的。这下身边忽然多出个人来,竟然也很习惯,直接伸出一手一脚,架在狐狸身上,搂着他一起睡。
狐狸被他搂着,大气不敢喘,瞪眼望天。
这名红发少年的眼中神情迅速变幻,一会儿迷茫,一会儿凶狠。他莫名其妙地叫了一声“呜”,又过了片刻,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呜”声。
陈铬半梦半醒,伸手揉了揉狐狸的脑袋,奶声奶气,道:“不怕……”
陈铬仍然是最先投降的那个,第二天一早就忘了昨晚生气的原因,跑到李星阑面前向,向他讲述自己的发现。
众人做了战后总结,刚刚退出帐外,陈铬便揭开营帐的窗帘,七手八脚从狭小的窗口爬了进来。
李星阑:“……”
他先是一愣,继而站起身来,原地来回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还碰掉了两卷书简。
陈铬本想上前帮忙,看对方的样子却又十分淡然,甚至于带上了一丝惯有的慢条斯理,不知道是否还在生气。
终于,李星阑在自己面前的书案上找到一只陶碗——原本就端端正正摆在他面前的。
继而从竹筒中倒了些温水,再在另一个陶罐里用竹片挑出少许淡黄的晶体,搅在水里,端给陈铬。
陈铬尝了一口,“甜的,是蜂蜜?”
李星阑让他坐到案边慢慢喝,问:“对,喜欢么?”
陈铬必须喜欢啊,点点头。
李星阑也点头,却只说了一个字:“嗯。”
陈铬喝完蜂蜜,这篇也就揭过去了。
根据他的描述,前来攻城的只是一名紫衣人,她的体形小巧玲珑,且能骑在巨大的金雁背上飞行。
李星阑根据丧尸的攻击模式分析,这人极有可能只是一名半大的少女,她或许只是偷跑出来,背着秦国单独行动,攻击也只是出于偶然。
况且陈铬追出去老远之后,也没有发现异常,这事暂且不足为惧。
练兵顺利,战斗成功,现在更让他觉得不妥的是另一件事。
李星阑抽空查看了账目,发现账虽然做得平整,但内容十分粗糙,他让人分别询问了厨房帮工、民兵及几名军营中的百将,发现账目上的数字比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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