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吃完了,将餐盘放回了固定地方,他转过身,看到程千寻正看着他。先是脸上挂起了笑,随后双手抹了一下有点凌乱的头发,将头发全部往后抹后,踩着轻快而轻佻的步子走了过来,双手扶着她靠着的帐篷栏杆,脚摆成个交叉状,压低了声音,装作fēng_liú地搭讪:“嗨,美女。”
程千寻气得低头继续吃饭,再也不去看戈登一眼。这个家伙,没救了!
伤员送过来的很多,但幸好运送前线补充兵力时,也带来了各种物质和药品,还会将可以转移的人员带走。可卡车运过去的远没有送来的多,而冬季也来了,积雪越来越深,前线的部队也步履艰难。
11月8日。程千寻默默算着日子,也许在所有人中,她是唯一一个,如此在乎日期的人。营地里其他人。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一天三顿变成了二顿,每个人吃完晚餐后躺下睡,几乎都是累得中午才能被叫醒。为此分出了一部分人,专门作为晚上巡夜和早上照顾重伤员用。
大部分人只有在吃晚饭时,才得空。这时才能边听着前线过来的伤员说着目前战况,一边吃着还算丰盛营养的晚餐。
棉衣还是没有发来,但很多人对此并不在意,每天都面对着残酷的战争,而且到目前为止,温度依旧维持在零下十度之上。以他们的体质,穿这些衣服也够了。而且大军几乎就要到莫斯科,哪怕传来消息,斯大林在红场上阅兵并且发表了演说,还没让原本以为十月就能打完仗的德军动摇他们很快就能胜利的信念。
但程千寻关心的不是这些。每天她都吃得很香,睡得很熟,不光是白天的疲劳,最主要的是队友都在身边。管它什么战争,只要熬过今年,胜利就在眼前。
吃完后,一个护工过来。叫她去帮那个锯了腿的陆军中校帐篷内卫生稍微打扫一下,打扫完,她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地上还冻得硬邦邦的,还是冻着的好。前二天气温回升到了零度,有些冰融化了,混合着泥土。很容易滑倒。现在伤口溃烂的比例据说并不高,也得益于低温。如果是在北非隆美尔那里受伤,不出半天,整个人都能发出一股子腐烂尸体的腐臭味道。
她扫着地,那个中校正让人帮他剃着胡子。德国人就是要干净。也幸好他受伤,可以回国了,如果在不久后俘虏的话,不要说刮胡子洗澡了,会跟这里以前的苏军俘虏一样,整天的在尿粪水里睡觉。
“听说那个锯了我腿的俘虏是你表哥?”中校闲来无事,问了声。
“是的,长官。”她擦着柜子。
“他好象比看上去能干很多。”中校带着几分自嘲:“我被你打晕后,锯腿时又痛醒,我以为要吃苦头了,没想到他拿起一把斧子,对着锯了一半的腿就劈下去。”
程千寻停了下来带着几分歉意地道:“对不起,我敲得不够重。”
中校此时如此的平静,就象在聊天:“再重点我就脑震荡了,敲晕过去的基本都是短暂晕厥,一口水就能喷醒。除非痛死过去,否则一碰到刺激就又会缓过劲来。但打晕过去也有好处,不用看到锯子和斧子害怕了。你那个俘虏表哥据说只要锯到对方开始苏醒,就一斧子对着刚才锯的地方劈下去,哪怕是膝盖部位,也丝毫不差。都说他什么来着。。。”
早就剃完胡子,开始帮他擦身的护工道:“别人是神枪手,叫他神斧手。”
其实鲁道夫为什么动作那么快,也是有诀窍的。他下锯的都是关节部位,人家锯都是只锯坏死部位,他可不管,怎么快怎么来,所以到后来,他身后还有一个专门帮他扛斧子的护工。胳膊手腕,索性直接就用斧子。锯小腿就把人翻过去直接从膝盖后侧锯子,一看人要醒了,立马一斧子劈下去,此时骨头锯了一半,他下手又稳准狠,一斧子不够就二斧子,最差的也只用了三斧子完成。惨叫声中他依旧手起斧落,眼皮都不眨,医生都看得心惊肉跳。
只要锯下来,没有晕过去的伤员往往会在五分钟内伤口麻木掉,确实一定程度上少了痛苦。
程千寻拿着抹布擦到了中校床位附近,她暂时停下休息一下,装出关切的样子:“那现在长官的伤口好了点吗,还疼得厉害吗?”
中校看着她,过了许久淡淡道:“我以后可能要坐轮椅了,就算装上假肢也需要人。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德国,你表哥。。。我会尽量想办法,作为战俘一起被移送,应该问题不大。”
醒猛然跳快了,纳粹德国要再过四年才完蛋,如果能去,也不指望四年,再混个二个月就成。那么鲁道夫和她的命就能保住了。
程千寻思虑了一下,眸中的希望渐渐暗淡了。如果她跟鲁道夫走了,剩下的三个队友怎么办?当然,有可能戈登被同意回国,可斯内德和雷格尔极有可能不久后就派去前线增援。如果现在躺着的是元帅,那么她一定会提出来试试,可他也只不过是个中校,没有能力将斯内德和雷格尔一起弄走。
那么就让鲁道夫一个人走,那也不行,就鲁道夫这种满嘴都是让纳粹暴跳如雷的话,不出三天就会枪毙。
她摇了摇头:“谢谢长官,这里更需要我,我不能走。您回去后,一定能找到个小护士,还是金发碧眼崇拜英雄的雅利安美女。”
这下把这个中校给逗乐了,但也只是嘴角微微翘起而已:“好吧,明天我下午我就要走了,如果你想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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