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牌章像女鬼嘛,忽高忽低忽上忽下乱七八糟让人看不懂,那我就只有使出我的绝招了。”
“什么绝招?”应秀秀好奇地问。
郝萌认真道:“斩阎罗。”
斩阎罗这名字有点凶厉,很威风凛凛的样子,一下子把众人都震住了,徐碧娥也面露惊色,他问:“这是什么地方学来的?”
“现编的。”郝萌道:“我刚才不是看你打的挺乱挺快嘛,我就琢磨着要用个什么办法来克你。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就想还是用蛮力简单点,你要提速,我陪你提速,你要乱,我就跟着你乱,大家都在一个水平起点上,是不是就比较公平一点?这样的话,就看运气了。”
这番话说完,徐碧娥先是有些不明白的凝神想了一会儿,随即面色涨红,怒视着郝萌道:“你耍我?”
郝萌:“我还真没耍你。”
“废话少说!”徐碧娥一拍桌子,震得桌上一张麻将都飞了出去,窦豆赶紧捡起来放回原地,徐碧娥恨恨道:“你这么狂,这么嚣张,那就跟我继续打两局,我就不相信,你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到底是谁比较嚣张谁比较狂?郝萌心中无奈,嘴巴上还是要说:“那我可说了,我以前就是被祖师爷选中的人,从小就有‘运气王’的美名,你要是运气不好,可别怪我。”
“快打!”徐碧娥气的马尾都要翘起来了。
方大海“啧啧”了两声,小声道:“在气死人这件事上,徐碧娥这位兄弟,确实差萌萌太远了。”
“但是他们的牌章有种异常的相似感。”窦豆思索着,看了一遍沉默的燕泽,道:“燕大哥和萌哥打牌的时候,有默契。萌哥和徐碧娥打牌的时候,有相似感。”
“相似感?”燕阳插嘴,“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上来,就像徐碧娥说的,他们都是业余选手,可是夕阳红最初也是从民间发展起来的,比起他们两个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自语道:“到底少了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
郝萌知道,少了“规则”和“束缚”,不像是现在这样正规的竞技,考验战术和个人能力。和徐碧娥打牌,就像是回到多年前,在茶馆,在赌坊,在街头,在工厂和形形色/色的人打牌一样,没有身份的限制,没有各种要遵守的条条框框,在沸腾的人声里尖叫,随手扔出筹码,有一掷千金的豪气,也有衣衫褴褛的落魄。
那是他踏入雀道的入口,最初的地方,最初的地方可能什么都没有,但是有一样无可替代,就是自由。
和徐碧娥打牌,畅快淋漓的像是在冬天晚上喝了一壶滚烫的烈酒,辣的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不用步步为营算计,绞尽脑汁布局,布局都在本能的起手摸牌做花色中,职业圈的比赛里不会这样放开了打,每一张也要经过思虑。
业余间的对决,非但没有粗糙和上不得台面的拙劣,反而别开生面,令人耳目一新,恍惚间竟然比职业顶尖之间的决赛还要过瘾,还要有趣。
撅弃了被条框束缚的麻雀,好像突然有了无数繁多的花样,在手心中翻转起伏的麻将牌,一下子变得诡谲莫测。
打牌的人打的酣畅淋漓,看牌的人也看得十足过瘾,如果有强迫症的人在这里观看,大概也能长舒一口气,从心中深处生出无法言喻的痛快快活来。
方大海甚至觉得,过去职业比赛里那些顶尖高手对决,什么半决赛决赛,也不过如此了。
竞技固然很好,但纯娱乐的麻雀也不差。各有各的好,而徐碧娥和郝萌的特殊性,让他们偶然的促成了一场奇妙的演出。
至少,它非常精彩。
麻将打的飞快,一张又一张,一局又一局,像急促的雨点,忽而倾盆而下,屋里没有人说话,都紧紧盯着面前的桌子。
即便跟不上,却也能直觉出其中火花四射。
郝萌推开面前的百强,道:“四喜临门。一圈四局,你一我三,我赢了。”
这牌局结束的这样的快,甚至不到二十分钟,高节奏的快打,让徐碧娥脑门上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面前的牌局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大海想说话,燕泽朝他摇头,就又咽下嘴里的话,安静的等徐碧娥先开口。
徐碧娥发呆了足足几分钟,才突然看向郝萌,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灼灼战意,他说:“我还要跟你打一圈!”
“算了吧。”郝萌道:“马上就该到午饭时间了。和你打牌虽然很痛快也很有意思,但是我们马上要锦标赛了,时间比较紧,碧娥小哥体谅一下。”
“你牌打的很好。”徐碧娥一字一句的道:“我和这么多人打过牌,你是我遇到过的,打得最好的一个。”
郝萌正想谦虚几句,只听徐碧娥话锋一转,又道:“今天是我不小心输给了你,下一次我会认真打!”
“老兄,你说这话都不脸红?”方大海忍不住道:“刚我们可都看到了,你和萌萌打的时候,别说是认真,简直是拼命了好不好。别说的你好像还留了余手一样,你那分明就是技不如人,再认真也没用。”
方大海说话不客气,徐碧娥冷冷瞧了他一眼,道:“你闭嘴。”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郝萌道:“那我们的赌资怎么算?”
“赌资?”徐碧娥蹙眉。
“你别是输了就提裤子不认人了吧?”郝萌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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