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说完时,一铮铮男儿,也忍不住泪水满面。
当年会试考官在会试之前,便半公开的表示会试前几名名额已经确定。李潇等一众学子,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当年的李潇和余柏林一样,先是小三元进学,而后桂榜一举夺魁,真是志得意满之时。少年人又正是血性之时,书生们有时候连皇帝都能拐弯抹角的骂,何况科举舞弊这么大的事?
李潇等举子以为,科举这么大的事,历朝历代都是重中之重,若是上达圣听,圣上必不会姑息。
他们便联合起来,向各个大臣、特别是御史家中递拜帖,想要检举此事。
事后那考官确实被贬职。不过对外说法是,那考官只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其实科举舞弊之事子虚乌有。但那考官言语不当,仍旧被处罚了。
李潇等人对这结果是信服的。
他们也认为,徇私舞弊就算了,还大剌剌的说出来,确实这人很没有脑子,看起来此事就不像是真的。
但不管这事是真是假,那考官肯定恨上了李潇一干人等。李潇当时年少,不识人心险恶,被人推举为串联的学子之首。
考官就指着他报复了。
后来李潇知道自己被坑了,也无可奈何。但他相信总有一届考官和被他得罪的人没关系,所以坚持科举。直到被人威胁,才不得不黯然离去。
“哦,那件事啊。”封蔚没对痛哭的李潇露出什么同情之色,还是那么一副冷静冷淡的样子,“你确实蠢了些。那年参与此事的学子,就你被针对了吧?事情过的太久,京中都把此事忘记了。”
封蔚顿了顿,又道:“你若还对自己有信心,就来考吧。我保证明年会试公平公正……嗯,当年被贬职的那考官姓什么叫什么?”
李潇哭笑不得。好吧,对于那一位殿下而言,把自己迫害的差点与仕途无缘之人,不过是不知道姓名的虾兵蟹将而已。
“姓杨,名锐,现在任礼部侍郎。”余柏林道。
封蔚好奇道:“长青如何知道?”
“老师说过。”张岳曾经跳着脚骂过此人,把此人黑历史扒了个遍,余柏林对此印象深刻。
不过他虽然知道曾经有这么一回事,但并不知道李湘陵是那一届考生,还是那场“闹剧”的主角。
因为那一年事情民间学子还未闹起来就解决了,也并未定义成徇私舞弊,只有时任考官之一的杨锐被处罚。后来这件事又被多方势力压下,参与举子也没有被殃及的,久而久之,就当做一场某人醉后胡言乱语的闹剧,被人淡忘了。
至于一个落第的李湘陵。解元落第也挺常见,他当时也未及弱冠,落第两次在众人眼中看来,不过是磨砺而已,并未让人联想到此事。
“哦。”封蔚想了很久,才想到那个杨侍郎。
礼部跟他差的有点远,还真没怎么注意过。
不过既然自己没什么印象,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余柏林见封蔚这样子,就知道他没想起来,于是补充道:“何次辅的女婿。”
封蔚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啊!嗯,其实还是没想起来,不过何次辅他认识。
“来考吧。”何家不过是秋后的蚱蜢了,哪还会关心多年前得罪了自家女婿的某举子啊,“不过,你都丢掉书本这么多年了,还考得上吗?”
李潇已经擦干泪痕,此刻被封蔚噎的说不出话来。
“湘陵兄既然能重新应试,以湘陵兄才华,中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余柏林帮忙打圆场,“湘陵兄放心,既然……愿意帮忙,你就安心吧。”
“在下谢过……”
李潇话还没说完,封蔚就道:“我可没答应什么。”
余柏林差点忍不住一巴掌扇到封蔚后脑勺上,让封蔚那张脸跟桌子来个亲密接触。
你又在熊什么?逗人好玩是吧?
大概是看到余柏林在爆发边缘,封蔚立刻补充道:“我只是说下一届会试足够公正而已。”
李潇刚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忙给封蔚敬酒。
封蔚喝过酒后,就让伪装艄公的护卫靠岸,然后拉着什么都没吃到的余柏林,施施然的走了。
李潇现在高兴的快要飘起来,哪会觉得被怠慢了,赶紧收拾东西,回蜀地本家潜心读书,争取明年征战杏榜。
封蔚拉着余柏林转悠到一当地有名的酒楼,道:“我看你没吃什么东西,这家东西不错。”
余柏林冷笑:“我没吃什么东西是谁的错?你要解决李湘陵之事,暗中来就成,突然暴露身份,不怕被人堵个正着。”
封蔚当然不会说他看着余柏林和李湘陵相谈甚欢故意捣乱,他胡扯道:“这不是在船上吗?李湘陵又不是傻的,他怎么可能对外说我的身份?我暴露身份,那是让他知道这恩情是皇帝给他的,让他好为咱哥肝脑涂地。现在何家式微,李湘陵这件事肯定有人知道内情,若是趁此机会向李湘陵伸出援手,岂不是白废了这么好的人情。”
封蔚越编越顺口,连自己都觉得是这么回事了:“看你这么欣赏他,李湘陵肯定还是有才华的。当年之事他虽然蠢了些,也看得出品行端正。我哥缺少的就是孤臣直臣,李湘陵家中虽然富裕,但似乎在朝中并无瓜葛,不然也不会被欺负的这么惨。与其让他成为朝中某个派系的人,不如让他直接对我哥感恩。”
“那你得找个机会对他说,这是陛下意思。”余柏林又被说服了。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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