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千万而过,现实也不过几秒的时间,毕夏就调整好了表情。他冲着赵高露出一个带着怯意的微笑,“老师,您是来找我的吗?”
赵高的个儿并不高,此时平视着自己的学生,眸底深处有些冷意,但嘴角却还是带着笑。“下臣只是想起似乎落下了些东西,想回来寻一寻罢了。”
毕夏的眼立即不由自主地往对方手中的东西瞟,“哦,那老师拿到了吗?”
赵高将手中的东西负到了身后,冲着毕夏一个欠身,“让公子挂心了。下臣东西已寻到,公子还是尽早回房休息吧!”他说着还贴心为毕夏推开了房门,一副毕夏不进门他就不走了的姿态。
毕夏再看了他身后的东西一眼,然后又看了守在一旁全程缄默的侍从一眼,直接拂袖进了屋。房门在他身后被慢慢关上,他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待房门彻底关上,他立即趴到了柜子前,意外发现那团布还在。他急忙拽了出来,摊开一看,那卷竹简还在!
他摊开竹简查看,不熟悉的文字让他愈发没有把握。若是这是原来那份遗诏,那赵高刚才拿走的是什么?他心中有个猜测,莫不是那是赵高捏造传位给胡亥的圣旨?
毕夏握着圣旨,左思右想之下,一个转身,从窗户翻了出来,沿着屋檐往李斯的方向走。不找专业的鉴定人员确认这份遗诏的真假,他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
小心翼翼地一路踮到了李斯的房间窗外,他找好了不会被突然打开的窗户推倒的角度后,正打算敲开对方的窗时,窗户再一次像预知了他的到来一般打开了。
毕夏觉得大概只能用高颜值的人之间心有灵犀这个说法,来解释这种神奇的现象了。
李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公子是觉得在这里赏月,比较心旷神怡吗?”
毕夏顶着满天空的大乌云煞有其事地点头,“丞相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下臣实在很难苟同一位钟情于扒人窗户偷窥他人洗浴者的赏月情趣。”
毕夏这才注意到男神湿哒哒的头发和明显是随意披上的外袍,他“呵呵”干笑了两声后,凭借着一回生二回熟的身手利落地翻进了屋内,进屋的瞬间还顺手蹭了下李斯的胸大吃了口豆腐。
李斯面无表情地关上窗,看着面前这位拥有不良嗜好的大秦江山继承人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一般,抱着卷东西跑到了他的浴桶旁边,还伸出爪子碰了碰他的洗澡水。
他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皲裂。
毕夏完全是一时压抑不住好奇心伸手感受了下纯天然的大浴桶,等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似乎有些猥琐后他倏地收回了手,然后快速地背到了身后,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干过的无辜表情。
虽然以前拍古装剧时他也接触过这种大浴桶,但那种感官完全不同啊!
李斯已经懒得理会这位年轻而又倍受先皇宠爱的小公子了。他系紧了袍带,一拂袂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公子再次前来,所为何事?”
毕夏不知道李斯已经用一个年纪小为他的好奇举动作了解释。他咬咬牙,最后还是利落将竹简拿了出来。“丞相且看。”
李斯接过摊开,本来随意的眼神随着竹简上的字句入眼而渐渐严肃起来。读至最后,他将竹简“啪”地一下摔到了地上,语气冷得似乎要将人冻死,“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毕夏心下更加惶恐了,李斯这表现,难道这遗诏不是真的?
只是瞬间他突然反应过来,若李斯是的扶苏的真心拥趸者,会有这么生气的举动,是不是意味着这封遗诏,其实是赵高捏造的假圣旨?他立即表清白,“此物,乃是老师给我的。”
李斯的语气依旧没有回暖的意思,“公子将此物给下臣看,意欲如何?”
毕夏觉得李斯实在太难沟通了,“丞相大人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老师想要让我当皇帝,我不想当!我觉得我的大王兄更合适!我的态度够明白了吧,你也不必再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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