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爷神情神神秘秘的,环视了一圈院子,确定没人才关上门。看水仙趴着身上还盖着被子,不敢靠近坐在了相隔一米多的椅子上。
水仙不方便起身,又满含歉意,很想继续跪到崔老爷满意为止。可现在这个样子除了连续说对不起,什么也做不了,感觉怎么解释理由都是苍白的。
崔老爷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让她讲讲事情的具体经过。听到后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张着大嘴喘粗气。
突然冒出一句话,“这事也许我也有责任”,水仙懵了,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脑袋里清晰的过了一遍豆豆出事的过程,怎么也联想不出来和崔老爷有什么关系。
崔老爷突然跪在床前,吓得水仙往床里方向微动了动,“我的伤势不重,您快起来……嘶……”
水仙说着动了动胳膊,潜意识要去扶崔老爷,后背却疼得她呲起牙。
她正闭着眼睛缓解疼痛感,就听到崔老爷说:“这一跪,一是表示歉意,请你原谅我今天出手太重。二是表示感谢,感谢观音六年前给我得到马场的机会。”
崔老爷说到这缓慢地磕了个头,水仙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她隐约猜到了,豆豆既然早知道了一定会告诉她父亲,也正是崔老爷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是观音,才会觉得那几鞭打下去,自己会没事的。
水仙突然明白崔老爷说的责任应该是另有隐情,不敢打断他等着他继续说。
豆豆一直都说十岁时听了观音的故事,就要励志嫁给观音,原来这不只是一个小女孩对英雄的向往,而是崔老爷的误导。
十岁的孩子好奇心很重,听到父亲说是因为观音,他们才得到的马场,总是喜欢问为什么。
解释什么侠盗、巧合、他谁都帮,豆豆却不相信。说观音是出了名的帮助穷人,可她们家有能力接手马场,完全不是观音的扶持对象。
那会儿马场刚刚接手,忙的崔老爷晕头转向的,还整天被豆豆缠着问。他觉得小孩子只是三分钟热度,随口说了一句豆豆是观音的未婚妻。
豆豆一脸兴奋,反应出来的是百分之二百的相信,可却要问个仔细。
崔老爷随便编了个谎话,说观音的父亲和自己是结拜兄弟,豆豆出生时就定下了婚事,只是那时候观音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子,没想到他这么有出息,竟然当起了侠盗,当然要帮助未来老丈人了。
解释过后崔老爷早都忘了这事,从那以后豆豆也没再提过,所以他以为豆豆也忘了。
直到前一阵,豆豆突然说帮助他们的水仙公子就是观音,但是已经有了红颜知己,自己就算做妾室也愿意跟着观音。
崔老爷当时并不反对,只是有些私心,答应豆豆会帮她成为观音的唯一。
崔老爷讲到这倒吸了一口冷气,“豆豆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女人,即使她还活着,我想她这辈子也不会有未来了。
这责任都是我的,如果当年不那样解释,即使你救了她,也许她也不会爱上你。”
水仙听着咽了一下口水,总觉得豆豆还不成熟,并不能了解自己内心的情感是怎样的,崔老爷用“爱”这个词有些过了。
只是若早点知道,也许会狠心地送她离开,这样至少不会出事。
水仙突然感觉到眼角湿润润的,不再说话把脑袋转到了墙面一侧。崔老爷愣着神儿坐了一会儿,进门前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现在却想不起来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叨咕说:“我……你的伤……可是豆豆……她肯定希望……”
“我会送她最后一程的。”
按习俗已逝者走的第三天就该下葬,可水仙的伤势,怕是明天根本起不来。
崔老爷也知道这样很为难她,可还是想为豆豆做些事情,也没客气的推托一下就答应了。
他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好好好”的说着就往外走,突然被水仙叫住,吓得他心里一抖,好怕水仙反悔。
“崔老爷,我有一事相求,能否给魏少爷再安排一间房间。”
崔老爷下意识的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磕磕巴巴的拒绝道:“我们家客房只有一间,豆豆的房间和你之前住过的隔壁那间,都安排了八个孩子。
对哦,家丁说那八个孩子是你带来的,那你应该清楚不是我不帮这个忙。”
崔老爷说着又往房间里走了几步,语重心长地劝水仙不要和夫君生气,这事说到底也不是魏少爷的责任。
话音一落义云端着一碗药,嘶哈嘶哈的走进来。崔老爷看他烫的够呛,赶紧埋怨跟在后面的丫鬟办事不利,厨房明明有托盘,竟然让魏少爷这样直接拿进来。
丫鬟一脸委屈,撅着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水仙仍然背对着大家却喊了一句,“崔老爷,不要埋怨她,有些人就是喜欢自讨苦吃。”
义云装作听不见,放下碗就去扶水仙。水仙看着这碗苦药,真想痛快的打翻它,可是为了明日可以好好的送走豆豆,她闭着眼睛憋着气喝了下去。
这一晚上,义云都是搭在床边侧着身,把自己拘谨成了一根棍,生怕碰到水仙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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