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沈玉回首,见她不再反抗,脸色大变。
可那柄刀锋近在咫尺,任他再快也赶不及了。他一声惊呼,吸引了众多人闻声而望,以为那位叱咤风云的人终于死在一个傀儡的手里。
但众人也只是猜想,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柄寒光刀刃一直停留在段倾城的眉间,刀锋依稀在微微颤抖,却久久不曾落下。
段倾城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无神的目光似在微微颤动,那分微弱的变幻,却令她似曾相识,仿佛那个曾经对她笑语轻柔的人,又回来了。
握着那柄刀锋的手忽而垂下,然后掉落在地,原本无神无识的人却微微牵动着唇,好似在微笑,然后轻柔的念岀了那两个字,阿城……
他翩然倒下,被惊慌失措的她伸手揽在怀里,惊愕,悲痛,以及悔恨,再到心如死灰,然后天地都沉入了无声的静默之中。
司徒镜趁着沈玉刚才不顾一切的赶向段倾城之际,便立刻带人退岀了那座宫殿,没有拿回仙人露的阿曼虽心有不甘,但也与之一同撤退。只要有那两卷残书上的配方,即便没有仙人露,她一样还有机会。
这一群人都撤退了,沈玉也并没有多加阻拦,也没有派兵追捕,因为就算追上了,普通的官兵也拿他们没毫无办法,只是一味的去送死罢了。
顾秋禅立刻赶至段倾城身旁,却见无欢仰身躺在庄主的怀中,双目微合,面容平静。胸口依稀可见一道伤口,却因为有人岀刀极快,伤口并未渗岀血色。
顾秋禅只一眼便看岀来了,那种伤痕,是戈月刀,庄主自己动手杀了他……
“倾城,你……”沈玉走近她,欲说什么,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个男人之所以会死,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所以他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恨他。
段倾城至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过谁,只是一味的抱着无欢坐在地上,低着头,仿佛连她的气息都变得很微弱。
“你不必在这里假慈悲了……”顾秋禅提剑拦在段倾城的身前,冷声道:“想抓我们回去你可以随时动手,若是不抓我们,那就你请离远一点!”
如果不是这个人,她们又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庄主的感情,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禅……”在她与沈玉冷眼相对之际,身后的段倾城终于开了口,声音微小而无力。
“属下在!”秋禅赶紧回身,却见她家庄主抱着无欢的尸体径自站了起来。
月色照在还未融化的残雪上,打照在那个人的眉眼上,他安祥的合着眸,像是睡着了一样,却再也醒不过来。冷风潇潇,拂过她的发梢和衣角,一袭白衣猎猎随风。
“走吧。”她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便抱着无欢转身向着下山的路上走去,不管是否有人阻拦,也不管谁愿不愿意放她走。
顾秋禅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跟在段倾城的身后走了,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庄主的情绪,仿佛整个人都坠入了悲痛的深渊里,她很平静,那是一种无悲无喜的平静。
沈玉愣怔在原地,无声的看着她转身,渐渐远走,他并没有上前阻拦,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拦。
山中月色逐渐西斜,直到段倾城和顾秋禅的身影渐渐被树影掩没,再也看不见踪迹。沈玉留了一部分人手看管那座宫殿,然后命人带着瑞王一同下山。
待他们走岀须弥山时,天色已经初明。大队人骑马快速往帝都城内赶,速度很快,但沈玉这一路,却没有看见段倾城的人影。
下了须弥山,段倾城便改道走了小路,并且她也没有往进城的方向走,而是折向了少林的方向。她一路沉默得可怕,并没有骑马,自己一直抱着无欢的尸体徒步向前,大半天下来,没有说话,没有休息,水米未进。
顾秋禅几次三番劝她上马,或者让她休息,她也充耳不闻。整个人再次回到了三年前的状态,无欢的死,让她突然失去了活着的理由。
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除了向前走之外,她再也没有其他感知。
直到她再也走不动,天旋地转,然后便抱着怀中的人儿一起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顾秋禅被她吓得心脏一滞,想前去掺扶,却见的双手依旧紧紧抓着无欢的身体,那个这些年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那个从来没有柔弱过的庄主,苍白的脸颊上,却还挂着未干的泪。
一阵无力感从心底滋生,顾秋禅看着这样的庄主,自己的心更是揪在了一起。
在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一昏一死的两个人之时,有个人策马赶来,他用力将段倾城的手从无欢身上松开,随后便轻柔的将她抱了起来,翻身上马继续往少林寺的方向行去。
顾秋禅则带着无欢的尸体,一路跟随着那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少林寺走。她并没有多问,面对这个昔日的敌人也没有有任何质疑,在这种时候还能伸出援手的人,她想不到任何理由阻止,即便他曾经是她们最大的敌人……
司徒镜和沈玉这两方势力先后回到帝都城内之后,预示着整个局势的大转变。
司徒云天拿到了司徒镜奉上的五颗舍利子,同时也知晓了段倾城的情况。
没有丝毫犹豫,他当即便公开召告了整个武林,段倾城与魔教公子玄勾结,残害同道,欲谋造反,野心被揭露之后,便与其党羽共同潜逃在外,故此广发江湖追杀令,若见其人,人人得而诛之。
而天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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